翌日,薄薄霧靄,繚繞籠罩著劉家村。
晨曦打破靜寂的大地,露出劉家村的全貌,環繞劉家村的河流,流水叮咚衝刷河岸,雞鳴家禽聲響起,嫋嫋煙霧升起。
趙氏用地瓜熬了些白米粥,見劉怡還沒起床,外邊日頭高了,趙氏抹了下手,便進了屋子。
拿著濕手巾進屋,見劉怡睜著雙眼,望著自己。
趙氏微怔,豁然笑道:“醒了,頭還疼嗎?”
慈愛看著坐在炕上的劉怡,二妞打小性子柔弱,不喜說話。
“嗯!不疼了。”劉怡呆愣望著趙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趙氏見狀,笑著捏了下劉怡的鼻頭,遞過手巾,“擦把臉,起來吃飯了。”
劉怡利落起身,小手捧著手巾,仔細擦著臉頰。
身上的衣襖洗的發白,看著就知道是由舊衣改小的,想著應該是趙氏的衣服改過的,賣相難看,卻幹淨,穿著到不覺得難受。
“娘,爹去哪了?”劉怡張望幾眼,沒見劉大軍的身影,“哥和三兒還沒起嗎?”平素,三兒肯定過來鬧她,沒想,今兒這麼安靜!
劉怡拉著趙氏的手,揚著小臉,天涼,房門半敞,涼風陣陣襲來,趙氏見劉怡鼻頭紅紅的,上前替劉怡拉好衣襟。眼角帶笑,牽著劉怡出了屋子。
院子用半高的籬笆,圍起來的小院落,看起來陳舊,不過很是寬敞,院子中央載了棵棗樹,離棗樹十幾步搭了個棚子,下邊是一口水井,井邊籬笆外側,是一塊菜地,菜地不大,種了些蔥和白菜。
屋落坐北朝南,三間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靠著西邊井邊的挨著一間茅草搭建的煙囪房子,煙囪冒著寥寥煙霧,廚房外走廊前邊擺了張木桌,屋子是用泥土砌成的,屋頂覆蓋著茅草,劉家村隻有村長和劉一根家,屋子是木屋,屋頂蓋著青灰色瓦片。
劉大軍和趙氏住上房,劉大郎和三兒住在東邊屋裏,劉怡住西邊,三兒說劉大郎晚上打呼,吵著不樂意,趙氏便讓三兒,跟劉怡一起睡西邊屋裏。
劉怡發燒,身子不舒服。
趙氏不放心,就讓三兒跟劉大郎睡東邊屋裏睡一夜,劉怡才八歲,身子瘦小,瞧著像是六歲的女娃,幹癟的身子,瘦瘦小小。趙氏瞧著,愈發覺得心疼。
“大早進山了,大郎去了東邊竹子林,三兒這會還在屋裏躺著,今兒學堂沒課。”趙氏念叨說著,拿木勺舀了半勺包穀,“二妞,去雞籠把老母雞放出來,記得瞧瞧有沒有雞蛋,娘給你煮個荷包蛋。”
說話間,將豬食弄好,提著木桶朝豬窩走去,豬窩養了頭老母豬,懷孕一個多月,趙氏精細照顧著,就盼著能多生幾個小豬仔,豬仔價錢好。
“嗯!”劉怡接過木勺,朝著院子角落的雞籠走去,雞籠關著一隻老母雞,五隻小雞,旁邊還有兩隻鵝,劉家村每家都養著鵝,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習俗。
劉怡麻利打開雞籠,放出雞鵝,將木勺裏麵的包穀灑在地上,雞籠角落邊邊躺了個雞蛋,劉怡笑著拾起。村裏大夥都覺著鵝該放養,早上喂點東西,就放著讓它自個在田埂上覓食。
“姐,大哥去哪了?”三兒揉著眼,疑惑從屋裏走了出來。
三兒比劉怡小兩歲,身高卻比劉怡還高小半個頭,五官清秀,跟趙氏有些像,劉大郎樣貌粗獷硬朗,七分隨了劉大軍。
“娘說大哥去了東邊的竹子林,進竹林挖冬筍去了,院子裏還有些爹挖回來的冬筍,晚上讓娘醃些冬筍,配著饃饃可好吃了!”劉怡指了下院子木桌下,堆放的冬筍。
那日,就是看見冬筍,劉怡才想著去河裏捕魚。想著前世吃過的酸菜魚,劉怡口水直流……沒想魚沒捕到,卻掉進河裏,還生了場病,懨懨沒了力氣!
三兒端著小板凳做到木桌旁,搓著雙手,入了冬,這天氣就涼了,院子裏還起了白霜,三兒弓身,拿著冬筍,“姐,這冬筍醃著能吃?”
“咋不能吃,醃著吃味道可好了!”劉怡連連點頭,劉家日子過得幹巴巴的,很難吃到肉,盡管劉怡想說冬筍炒肉很好吃,可沒那條件。
就盼著劉大軍進山,能打到獵物,這樣全家就能沾到肉味!
三兒表情嫌棄,前晚趙氏炒了些冬筍,味道很澀,有些苦,三兒哪受得了,光顧著啃饃饃,死活不樂意吃冬筍。
把木勺、雞蛋放好,劉怡理著桌下的冬筍,腦中一閃,“三兒,你學堂放假了沒,你說我們把這冬筍拿到城裏去賣,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