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燦,照亮這一刻的靜謐美好。
照亮秦長歌,在蕭玦看不見的角度,嘴角淺淺浮起的微笑。
曆經生死,警覺性極高的她,蕭玦這一番動作再輕,也絕不可能瞞過她,早在蕭玦睜開眼睛的那刻,她也已醒來,隻是著實疲累,一時不願動彈而已。
想起昨夜,秦長歌不能自已的微酡了臉頰,那家夥……那麼來勁的。
怕他傷勢未愈,激情太過傷了身體;又憐他久曠身心不得紓解,這事兒,憋久了也不是好事,總得給個疏浚的機會……秦長歌昨夜著實為難,為了兩全其美,不致傷了蕭玦身體,最後連很久以前偷看過的姹女陰陽互補房中術都用上了。
而且,好像某人熱情太過,宮人們都知道了,今早居然沒有人來叫起,憑感覺,現在這時辰,好像也誤了早朝了。
這叫什麼?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
想到這裏,臉色不禁爆紅,秦長歌無聲一磨牙,決定一個月內絕不再次心軟,絕不重蹈覆轍,真是的,太沒麵子了說……
心中默數著時間,覺得那家夥虛空描畫大概也畫差不多了,單臂撐著的姿勢估計也要手臂發酸了,秦長歌很準確的睜開了眼。
當然,她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是心疼他那個遮陽光的姿勢有點別扭,怕他累著了而已。
一睜眼,便看進蕭玦含笑的深邃的眼眸,眸中明光閃耀,滿滿的欣喜與愛戀。
秦長歌怔怔的看著這目光,雖然看了很多次,然而每次遇見他這樣的眸光,仍然不自禁的觸動。
作為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事,並不是傾國絕色,不是智慧無雙,更不是位及九五,君臨天下。
很多時候,女人所要的,不過是一個充滿愛意的眼神,一個滿是溫情的擁抱,和一顆至死不渝的愛人的心。
自己也不過是一介凡人,何能免俗?
秦長歌微微彎起唇角,想起當年趙王府內,幔帳後因為一隻老鼠突然撲出,將蕭玦撲倒的自己,彼時兩人目光亦如此刻相交,看見的卻是他眼裏無盡的蕭瑟和森涼。
如果那蕭瑟和森涼,蔓延了他的一生,那將是多麼悲哀的事。
秦長歌慶幸這命運殘酷而又溫情,在將一切連根拔起無情掃蕩之後,又大度的留給了自己一點希望的星火,並最終能因此抓住了最後的溫暖。
她仰起頭,微笑著拉下蕭玦撐起的手臂。
“阿玦,這日光如此美好,看見它是我們的福氣,何必遮擋。”
蕭玦就勢將她攬入懷裏,在她耳側低低道:“昨夜……可累著你?”
在他懷中微微側首,秦長歌白他一眼,聲音更輕,“你說呢?”
日光照上女子精致婉潤的下頷,滑出一個美好的弧度,蕭玦看見那紅唇一抹笑意,綻放正如初夏風中的紫薇花。
在榻上纏纏綿綿呢呢噥噥好一陣,兩人這才起身,秦長歌廣袖輕紗步出屏風,外殿老於海帶著宮人早已跪伏在地,手中托著準備好給兩人換裝的常服。
淡淡瞟了老於海一眼,秦長歌毫不意外的看見老家夥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心知今日沒人叫起定是他搞的鬼,忍不住哼了一聲。
蕭玦卻眉開眼笑上前,拍了拍老於海肩頭以示嘉賞。
秦長歌看那家夥高興得連眉梢都快飛起的模樣就忍不住有點冒火,這家夥,好歹做了九年皇帝,居移氣養移體,怎麼至今都沒養成帝王的貴重端莊氣質呢?這般喜不自勝占大便宜的猴子模樣在宮裏走一圈,明天隻怕全朝廷都知道他們倆徹夜嘿咻的****,那還用見人不?
伸手翻了翻托盤上的衣服,秦長歌手一擺,“拿出外的便服來。”
“長歌你要微服出宮?”蕭玦長眉一揚,“不妥吧,安全問題……”
“給帝尊也拿一件便服來。”秦長歌不理他,自顧吩咐。
蕭玦立即喜滋滋改口,“好,好,呆宮裏悶久了,咱們早就該出門逛逛。”
秦長歌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要不是為了把你這個討到大便宜的猴子牽出去,我犯得著出宮?
淩霄元年的郢都,絲毫不減天下第一大城的風采,商阜繁盛,人流如潮,且大秦以及它的前身西梁向來國富,國富則民風通達,又是女帝當國,大秦遂廣納天下風俗,為開化文明之邦,長街上紅男綠女,嬉笑不避,就連兩個大男人當街親昵把臂而行,也沒人少見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