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自熙轉身看了看那掩蔽過的洞口,想了想道:“你先。”

秦長歌暗笑著矮身入了地道,身後,美人跟著進來,地洞其實挖得寬闊,盡可躬身前進,秦長歌聽得身後玉自熙悠悠道:“莫言,你步子很快啊。”

“賊嘛,鑽啊鑽啊的就習慣了。”

“莫言,你哪裏人,為什麼說話我都聽不懂?”

“王爺您太純情了,純情的人需要保護,不懂最好。”

“莫言莫言,遇事莫言,你這名字,很有玄機啊。”

“王爺,自熙自熙,自我調戲,您這名字,更有玄機。”

“……莫言……楚非歡為何出現在大營裏,我記得他是皇後信重的人,你認識他?”

秦長歌半偏頭,回首,黑暗中某人的狐狸眼灼灼閃光,亮若明玉。

無聲的笑了笑,秦長歌聲音平緩,“楚兄我自然是認識的,我曾經遇見過皇後一次,得她點撥教導,並特意提起,如果有遇見楚兄,不妨結交為友,我與楚兄一見如故,楚兄聰慧剛毅,雖不幸身殘,但誌節不墮,我很佩服。”

“難得聽你說一句正經話,”玉自熙笑,“我也認識他,皇後出事後,他失蹤三年,後來再出現,連我一時也沒認出來,啊……我記得三年後再見他那次,當時他偷了我東西,被我叫人揍了一頓。”

他偏頭,微笑看著秦長歌,秦長歌哪肯上他的當,愕然道:“是嗎?不會吧?聽說楚兄被人所冤淪落過一陣,但以他風骨,怎可能行偷竊之舉?王爺記錯了吧?”

無聲的笑了笑,玉自熙突然道:“唔……也許是我記錯了,這世事,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哪裏理得清呢。”

“王爺是有心人,從來都理得清,單看您願不願意理罷了,”秦長歌一伸手,指向頭頂一點隱隱的光亮,笑道:“到了。”

她的手,頂在地道上方那層浮板上,微笑的看著玉自熙,“王爺,您猜猜,咱們這個出口,在哪裏?”

玉自熙立即答:“人多噪雜之處。”

“為何?”

“地道離城西最近,城西是三教九流雜居地,沒安靜地方的。”

“中隱隱於市,“秦長歌一笑,伸手一引,”靜安王,請容下官陪你,親自視察異國妓院。”

她笑得客氣而狡黠,“您先請。”

這世間即使充斥再多苦難戰爭殺戮危險,依然會有夜夜笙歌銷金買醉的溫柔鄉。

尤其是戰時,越是緊張的氣氛,越是惡劣的環境,越有被肅殺壓力逼得不堪忍受的人們,奔向姑娘們的雪臂櫻唇,尋求紓解的最佳渠道。

“客自來”聽起來象個酒樓的名字,卻是杜城城西首屈一指的窯子。

姑娘們價廉物美,老鴇兒風韻猶存,****們個個俊秀,必要時還可親自上陣充當孌童。

夜半,妓院各處木廊下都掛起氣死風燈,燈光綺麗紅豔,遠遠投射出方圓數丈,照在院子中的雙人合抱的樹上。

嘩啦一聲,一排紙質拉門被拉開,喧囂的人聲立即如浪一般衝了出來,一個嫖客喝多了酒,大聲笑著,跌跌撞撞跨出門。

身後有人笑著打趣,“老安,聽說這院子裏有美豔女鬼,你解手記得解一個回來,給兄弟們一起嚐嚐新鮮!”

“好說,好說!”老安笑得口水直流的回身揮手,“一定帶個,一定帶個!”

哄笑聲裏,他歪歪斜斜的走到樹下,開始脫褲子。

樹突然一動。

接著,一大塊樹皮掉了下來。

接著,探出一個容色美豔的腦袋。

女鬼……

真有女鬼……

真有美豔女鬼……

老安瞪大眼睛,即將出來的尿意,刷的一下又憋了回去。

酒喝多了導致嘴角不受控製的流涎水,驚嚇之下流得更多,啪的一聲滴到地上。

那”女鬼“慢慢抬眼,春色流波,華光瀲灩的眼神,先瞟了瞟地下那滴口水。

再慢慢上抬,瞟了瞟老安拽著褲子的手。

最後瞟了瞟正對自己臉蛋的物體,皺皺眉,露出個嫌棄的眼神。

夜半,深院,遙遠的人聲,樹洞裏冒出的美人頭。

老安拽著褲子,僵在半夜的冷風中,隻覺得“重要部位”冰涼冰涼,忍不住渾身開始打抖,但是腿軟得像麵條般,怎麼也拖不動腳步。

張了張嘴,老安想喊,卻根本發不出聲音,整個人仿若沉入夢魘,看得見人影聽得見聲音,感覺得到危機逼近,卻無法掙紮和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