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了閉眼,斂去了那不爭氣的水霧,眼前一片漆黑,成功地壓下了心中的波濤洶湧……
她又失控了,不是嗎?
是又聽到了那個令她羨慕甚至嫉妒的名字嗎?
用力地攥緊了拳頭,直到手心發麻後,緩緩地鬆開,指尖短暫的麻木過後是毫無血色的沁白,心頭猶如一盆冷水灌澆下來,迫使她冷靜,對這個快要見到的阿裏靳,分不清是憎還是惡,倘若不是他,那麼她現在也沒機會出去,不是嗎?
說不清的喜,道不明的怒,混雜交織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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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由遠迫近的馬蹄聲,早已讓京中的百姓有所覺察,隻是天子腳下,他們對這些常有之事,早已司空見慣,引來他們的注目並非稀鬆平常,而是那一匹匹非比尋常的馬,通身黑亮的皮毛渾然一體像是上好的緞子挑不出一絲雜色,四肢發達,行走間還隱隱可見肌健脈絡,銅鈴般的眼睛,圓而炯炯有神,高昂的馬頭透露著它桀驁野性,呼呼打著響鼻聽上去更像是哼唧,慢悠悠地邁著長腿像是閨閣小姐踮著腳尖細學“優雅端莊”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卻也引來人們暗暗稱奇,如此之高頭大馬,非常人所能馴服,如此珍罕少有,百不獲一的上好良駒也絕非常人能騎。
人群紛紛駐足看向這匹黑亮長鬃比平時見的還有高大許多的馬,心裏暗歎:如此之高大健壯的馬,人站在它麵前也隻正好及腰腹,又何談翻身跨馬呢?竟是何人能駕馭這難得一見的罕世寶馬?
人們的視線貼著黑馬上移,眼神頓時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牢牢鉗住了一般,忘了周遭車水馬龍,忘了呼吸,隻剩眼裏的黑馬從身前踏著步子走過,順便帶走了他們的心神……
馬上跨坐著一個看不清身形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頭戴著一頂弧圓氈帽,灰青色的獸絨滾邊,遠遠看去毛茸茸一片,赤黑色裘衣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卻是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那劍眉郎朗,和兩側耳旁披散的小辮子上綴滿的金鈴,馬兒悠哉悠哉地踏著步子,馬上之人亦像是個醉漢一樣,在馬背上搖搖晃晃,讓看了的人擔心他會不會在不經意地時候從馬上摔下來?
他的身後還有一男一女騎著馬並肩而行,同是錦衣華裘貴不可言,隻是那女子戴著黑色麵巾倒叫人生出一中拒人千裏的冷漠。其後是一條長龍黑壓壓的隊伍,馬車、推車、浩浩蕩蕩行過不下二十幾隻,打眼一看都由一些普通兵士牽護著,每人均戴著小氈帽,腳蹬著黑尖長靴,腰間係著皮革束帶,斜挎著一把形似勾鐮的長弧彎刀,要說先前還看不出他們是什麼人,那麼這身裝扮,百姓們一輩子都忘不了!
人群沒有了之前的躁動,人們自發地往兩邊站,留出足夠車隊行駛的空地,人群一散開,場麵頓時空曠起來,越發顯得這支隊伍的凜凜氣勢。
人們眼裏的神色暗了暗,一把把彎刀從眼前掠過,近在咫尺,仿佛又把他們帶回了那千軍萬馬,白刃相接,血流成河,硝煙彌漫中,這不隻是種族的差異,百年來南疆與天朝的交鋒一直未曾斷過,到底是捍衛疆土,還是潛藏的饕餮侵占之心,這一座不盡鮮活熱血澆鑄,無數血肉之軀壘成的“禦牆”,不知在何時崩塌!而如今偃旗息鼓,亦隻是不明何時,又會擂響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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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一輪的工作衝擊下,我又快抵擋不住了,現在每天更新時間不定,就隻能晚上更了。我會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