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諷一笑,她居然還奢望父王某一天能夠看到她,注意她的存在。這麼多年的放任自流了,她是該說自己冥頑不靈呢,還是太過執著!
秦雲楓從門後走了出來,他看著長廊外,月夜光影移動下女子略顯落寞的背影,眼裏說不出的複雜。
“皇上,她”
“皇上,娘娘她真的隻是來送茶?”
意識到說錯話了,秦雲楓立馬改了口,畢竟現在她是皇後。
秦雲楓也看到了幾案上的東西,隻是他不認為皇上他就這麼相信了。
案桌旁男子依舊立在那裏,隻是手中的畫卻不知何時已然展開。
秦雲楓往那畫上看去,瞥見一抹淡青,又迅速低了頭,心中道:今夜這酒怕是又喝不成了。
蒼煜指腹撫過畫上女子的側顏,沉聲道:“她是來找邊境布防圖”
秦雲楓緊了緊懷裏的酒壇,試探地說道:“那,皇上您會給她嗎?”
“遲早都要給她,隻是,不是現在,況且……朕不給她,也自有人給她”
“是……王爺?”秦雲楓一直都知道瑞王的野心,想起那人麵如冠玉,倒是沒想到他為了奪位,喪心病狂到通敵賣國!
說到這兒,蒼煜倒是下意識地避開了這個話題,或許他的心裏也不願看見那人越走越遠,他微微側頭看向身後若有所思的秦雲楓,沉聲道:“雲楓,那人招了嗎?”
“皇上,那人嘴硬的很,到現在為止,沒有透露一點有用的東西。”說到那人時,秦雲楓有點憤惱,好像眼前又浮現出那人油鹽不進的冥頑。
“既然他這麼不識時務,那就沒有留著他的必要了!”
“皇上的意思是——殺了他!不,不!皇上留著他還有用,至少可以用他來牽製哈什魯……”
蒼煜勾了勾唇角,“不,當然不是殺了他,他有比牽製哈什魯更重要的用處!既然他不願說,那就找人幫他,讓他自己心甘情願說出來!”
“皇上的意思是……”
“把他從地牢裏移出來,關到禦花園的碧池下,等著找他的人去救他。”
“皇上,這……會不會打草驚蛇,萬一泄露風聲,豈不前功盡棄!”秦雲楓情緒有些難抑,這幾年來明裏暗裏的潛心局布,稍有差池將毀於一旦!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倘若他們一直遲遲不行動,我們就會一直受製,與其這樣,不如將籌碼拋出去,引他們有所行動,將他們的計劃,掌握在我們手中!”
他不想糾結再這個問題,“好了雲楓,你下去吧。”說著也不管欲言又止的秦雲楓,徑自負手轉身背對著他。
“是……”秦雲楓看了看他,終究什麼也沒說,皇上嘴上沒說,但是他知道,皇上這麼急於想要了結這些事,是為了早日去尋那畫上的女子,“情”這一字,果然無解!
看向懷裏頭一次拿出來,卻沒有喝的酒,成日裏無情冷漠的臉,倒是難得浮現出一絲無奈。
殿外的秦雲楓已走遠,蒼煜看著手裏的畫,眉頭緊蹙,腦海裏剛剛的阿裏婭,少了平時的淡漠多了一份難得的安寧,眉眼低垂的她,竟與這畫上嫣然淺笑的側顏,重疊在一起。
從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誤以為她是瑤兒,截然不同的性格,相距懸殊的身份,兩個不同的人,隻在容貌上有所相像,他一直也隻是認為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直到今晚她拿著畫的時候,畫上人,與真人的對比,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讓他心中疑惑更甚,他不是沒懷疑過,難道當年的事,他們都知道了,所以才故意找個與瑤兒相似的女人,來混淆他的視聽,那瑤兒豈不危險!還是說,這一切純屬巧合。
無從判斷的事情,織成了一個無形的網,讓蒼煜感到無力的窒息。
他走向幾架,將第二排立著的的書,全都推向另一邊。
哢!
兩個幾架,轟轟隆隆頓時像是開合的門一樣,從中間往兩邊移動,蒼煜走了進去,兩側的幾架頓時又合在一起,看不出一絲異樣。
幾架做門,關上之後,卻是又出現了另一扇雕花門,蒼煜輕車熟路地推開了門,菱花銅鏡、朱檀小幾、淡青拂幔……處處淌著女兒家的溫婉細膩,儼然是一女子的閨房。
他將手裏的畫掛上了房壁,看著這一室終年不動的擺設,心中難掩的哀婉,什麼時候?它的主人才能踏進這裏呢?
他一直在努力,早日擺脫這些羈絆,清除這些障礙,可是今夜過後,他第一次有些動搖,瑤兒會等他到那一天嗎?她能等到嗎?他心中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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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點忙,更晚了。現在就補回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