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內,以陸皇後為首的一眾妃嬪正圍坐在外殿,商議著孟天珝的病情。說是圍坐,其實也就是五、六個人。
當然孟天珝的後宮在平時還是很可觀的,隻是聽到東鉞人殺進皇城的消息後,後宮妃嬪中趁亂逃出皇宮的有之,躲在房裏不出來的也有之。現如今圍在陸皇後身邊的,也隻剩下幾個膽大正直的了。
孟元珩緩步走進殿內,陸皇後起身相迎。
其餘幾個妃嬪早就聽說過煊王爺為了愛妻一夜白頭之事,如今真人就在眼前,自然都是有些好奇的紛紛側目,偷偷的瞄他幾眼。
陸皇後看上去端莊嫻雅,舉手投足盡顯母儀天下之風範。她上前對孟元珩微微欠了欠身子道謝。“本宮代大晟百姓多謝煊王解京城之危。”
她雖然人在後宮,但是羽林衛卻盡責的將城中戰況不時來向孟天珝稟報。
而孟天珝這幾日來一直臥床不起,意識有時清醒有時糊塗,羽林衛有幾次便隻能向陸皇後稟報。
所以她心裏清楚,若不是煊王及時率大軍趕到,這盛京城,此時恐怕早已落入東鉞人之手了。
孟元珩稍稍打量了陸皇後一眼,對她的致謝並未回應,隻是淡淡說道:“本王是來見孟天珝的。”
陸皇後是個聰明人,也大概知道一點孟元珩和孟天珝之間的恩怨糾葛。孟天珝眼看著是活不長了,讓他們兄弟倆見一麵,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她考慮片刻,便親自將孟元珩引至內殿,摒退了裏麵伺候的宮女太監,留給他們兄弟二人一個清靜的空間。
孟天珝雖然無力起身,但是此刻,他的意識剛好是清醒的。耳中聽到動靜,他下意識的轉過頭,一個高高的身影正逆著光線,站在門口不遠處。
他眯起眼睛,還是看不清來人是誰,隻覺此人就那樣隨意的站在那裏,便給人一種壓迫之感。
而這種壓迫感,讓他莫名的有些熟悉和反感。
“放肆,你是何人?”他沙啞著嗓子,厲喝道。
孟元珩默不作聲,靜靜的站了一會兒,才繼續上前幾步,在孟天珝床前站定,居高臨下的斜睨著他,薄唇輕啟。“看來你果然病的不輕,不會是燒壞腦子了吧。”
孟天珝猛的一震,雙目瞬間睜大,“孟元珩!你來這裏幹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此時此刻,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自己這副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的模樣,怎麼可以讓他看見。
孟元珩輕嗤了一聲,“我要是不來,你現在還能這樣安穩的躺在這福寧殿麼?”
“哼,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會如此好心來救盛京,不就是覬覦朕的皇位,還有這大晟江山麼?”孟天珝顯然有些激動,奮力想坐起身,試了幾下卻是徒勞,隻得瞪大眼,氣喘籲籲的說道:“不過朕不會讓你得逞的,這皇位,這江山,都是朕的,你奪不走!”
孟元珩平靜的看著孟天珝聲嘶力竭的樣子,隻覺得萬分可笑。“你以為本王很稀罕你這個皇位麼?還是你到現在還覺得,這大晟江山,還掌控在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