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沫從刑部出來,便遇到了一直等在門口的風澤。風澤一見到她,麵露笑意的迎上去,拱手道:“你一定是墨心墨兄弟了,聽說是你替風某洗脫了殺人嫌疑,風某萬分感激。”
沈千沫還是男裝打扮,臉上帶著半邊白玉麵具,風澤單純耿直,根本就沒有認出她是女扮男裝,當然更不知道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沈千沫了。
風澤堅持要請墨心一同去附近的茶樓相敘,沈千沫推脫不掉,隻好答應。二人並肩走在去往茶樓的路上,後麵跟著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的綠竹。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對麵酒樓二樓靠窗的位子上,兩名青年男子一黑一白,對坐而飲,正是孟元珩和雲翳二人。雲翳戲謔的看著對麵的孟元珩,打趣地說道:“阿珩,看樣子,你的未來王妃果然不簡單啊!”
孟元珩還是一貫的清冷無波,神色冷峻,一雙黑眸深不見底,看不出絲毫情緒。隻是端著茶碗的手指節泛白,一杯茶拿在手上許久,竟是再也喝不下去。
風澤出獄後又投入了忙碌的日常巡視,雖然他有時也想著去沈國公府找沈千沫,但是人家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總不好老是去找她。他還想找墨心聊天,他總覺得跟墨心有莫名的熟悉感,跟他聊天讓自己很舒服,可是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陸子卿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一時也顧不上追查墨心的身份了。離科考隻有不到十天,這段時期京城的治安真是太重要了,再加上出了假杜宇這麼一樁事兒,明德帝大怒,下令刑部徹查。
陸子卿真的已經盡全力在查了。他派人去蘇州杜家查,在外地舉子住宿的客棧查,根據沈千沫驗屍時發現的黑色顆粒查,可是都查無結果,派去蘇州的衙差最少也得過10來天後才能回來,所以他現在覺得自己很無力,很挫敗。
當然沈千沫是不知道風澤的心思的,她對風澤有好感,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風澤和袁烈長得很像,讓她在異世覺得親切,這種好感無關男女之情。在感情上,沈千沫是淡然灑脫的,從不刻意追求,但也坦然接受。如今她已賜婚於煊王,因此暫時她並沒有別的心思。
陸子卿那邊她也幫不上忙,作為一個法醫,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為屍體說話,其他事情恕她無能為力。隻是這裏的仵作素質貌似差了不止那麼一點點,既然她要在這裏常住,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做點事呢?沈千沫一邊摩挲著新打製好的一套解剖刀,一邊思考著。
綠竹和徐嬤嬤在一旁看的觸目驚心。綠竹一臉不解的說:“小姐,你為什麼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她們都不認識了,這哪裏還是以前膽小怯懦的小姐啊。
沈千沫微微一笑,難得俏皮的問道:“那麼,你們是喜歡以前的小姐呢,還是現在的小姐呢?”
“當然是現在的小姐啦!”二人異口同聲。現在的小姐雖然容貌被毀,但是卻變得冷靜睿智,淡定從容,特別是認真做事的時候,眼中散發出的神采不是一般的吸引人。
“那不就成了。”沈千沫挑眉道。
讓陸子卿沒想到的是,三日後,派去蘇州的衙差沒回來,杜家次子杜揚卻來京了,同行的還有一個白衣出塵,溫文儒雅的青年公子,陸子卿一見,居然是名滿天下的“鳴玉公子”謝鳴玉!
蘇州謝家是書香世家,所創的璧山書院曆史悠久,全國聞名,不知有多少學子以進入璧山書院為榮。謝鳴玉是謝家年青一輩中最出類拔萃的一位,年紀輕輕便為人沉穩,文采風流,近幾年漸漸開始幫著處理璧山書院大小事務,儼然是下一代謝家掌門人的樣子。因此陸子卿對這二人倒也不敢怠慢,聽聞二人來意,便領著他們到停屍房認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