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連點頭。
“是八百年前負責鎮壓魔君,並一直堅守職責的施家?”他又問。
我眼眶已經含淚:“是的。我的父母親和全村的人應該已經死在了魔君再世的那場災禍當中了。如果你們有疑問,這是地府,你們應該可以找到我父母來問才是。”
那諦聽輕聲道:“原來你還不知道。你的父母被魔君殺害,連魂魄陰氣一概被吸收,根本就沒有到地府來報道。這些死於魔君和他手下之手的人都這樣,所以我們一直被隱瞞住……”
連魂魄都沒剩下?
這個可怕的認知一下把我震住了,我跌坐到了地上,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落了下來。
雲崢抱住了我的肩頭,不忍再刺激我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所有人都像瞬間蒸發了一樣……”我悲戚地道。
諦聽扯開了嘴角:“施安安,在你如此傷心的時候,我可能會問得比較唐突,但我還是得問一句,你其實早就不是施安安了,你是千年前的一株梅樹所化,已經變成了精怪,我說的對不對?”
我重新跪好來,擦幹了臉上的淚:“雖然我早已經不是真正的施安安了,可父母對我的愛護是一樣的,我對他們的心也是一樣的……”
紅衣冷冷地道:“非我族內,其心必誅!你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想要借施安安這個軀殼,來吸引雲崢,讓他為你犯錯!”
她咬牙切齒的:“你使的一手好計,放長線釣大魚!你千年前沒有救雲崢,隻滋養著他,利用他想複活,用自己的身體吸引他,等他複活後,就名正言順地跟他在一起!你無恥!你不知道雲崢早就跟我有了婚約的嗎?他應該在閻羅殿當他的帝君,當我的夫君,而不是跟著你這個凡人,在陽世間流浪!現在他因為你要被驅逐了,你開心了?你安樂了?”
她連珠炮一般地罵著,我恍然大悟了起來:“原來,當初一開始有人一直想要殺我,說是誰派來的,原來就是你的手下!”
她冷哼了一聲,相當於默認了,我氣得牙癢癢:“你一個所謂的帝君,也插手凡人的事情,豈不是也降了你的身份?”
閻君的聲音適時插到我們中間來:“好了,我閻羅殿不是你們兩個女人爭吵的地方,事情的大致來龍去脈,本君已經了解了。轉輪王。”閻君歎了口氣,“你卻是犯了大錯啊。”
閻君止住不說了,那諦聽就跟閻君肚子裏的蛔蟲一樣,輕聲細語地道:“原本,若隻是借你原本的身體還魂,閻君把你帶回來就是了,現在的問題是,你的身體被那魔物借用,結果在人間殺戮無數,造成陽世命數大改,而且鬼市當中許多的冤魂脫離地府控製,已經去到人間,我們要把這些陰魂拘回,超度這些亡魂往生,卻變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那閻君揮了揮手:“既然這樣,那這件事,就必須由轉輪王你自己去承擔。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你要在人間將這些陰魂超度,方才能繼續回到地府任職。”
雲崢重重地磕了個頭:“雲崢聽命。”
那閻君的眼神又看向了我:“至於這個小梅花妖,一切都因她而起,如果留著,恐怕也是一件頭疼的事,諦聽,你把她處理掉吧。”
他就像處理一隻螞蟻大的小事一般輕描淡寫的,那諦聽行了個禮,朝我走過來:“小桃妖,對不住了。雖然你修成人身不容易,但這件事做錯了,總要有人來承擔責任的。”
他按住了我的肩頭,閻君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還有,雲崢和紅衣的婚事已經提了好些年了,最近也把它辦了吧。”
雲崢已經跳了起來,伸手來拉諦聽的手:“不,閻君,手下留情!”
閻君睜開了昏昏欲睡的眼睛:“雲崢,我這是為你好。你的實力不俗,過些年,定還有晉升的機會,甚至,假以時日,我這個位置,都會是你的。我一直看好你,你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