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紅衣眼淚流了下來,“閻君早就希望我能嫁給你,我們本來就是有婚約的……”
雲崢打斷了她的話:“紅衣,我也跟你說過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娶你,這個意願我和閻君表達得非常清楚。我們走吧,到了閻君那裏,我自然會給他一個交代。”
他回頭看著我,拉緊了我的手,柔聲道:“你別怕,跟在我身邊,誰都不能為難你的。”
即使沒有正麵對上紅衣,但她的眼神已經冷冷地掃了過來,我也放輕了聲音:“我不怕,雲崢,有你在,去哪裏都可以。”
紅衣冷哼了一聲,這才走到了前麵去。
一路的冤魂給我們讓開了一條道路,他們跪了下來,不敢在雲崢麵前造次,可是看著我的眼神,就跟餓狼見了肉一樣,恨不得撲過來,把我咬成碎片,吞進肚子裏。
我隻能假裝什麼都看不見,在紅衣的指引下,前方下了奈何橋,已經豁然開朗了。
無數紅色的花搖曳在風中,婀娜多姿的,美不勝收,那土地是紅色的,花也是紅豔的,在我們經過那小徑的時候,花辮軟軟地碰觸著我的腳踝。
我忍不住低聲道:“這就是地府的花,彼岸花了?”
“看似漂亮,”紅衣冷冷地道,“卻是有劇毒的。你不妨嚐嚐看?”
“我又沒有病。明知道有毒還自己貼上去。”我反唇相譏。
紅衣氣得跺了跺腳,眼前已經是一處高聳入雲端的黑色建築。
“我就看看,你想怎麼跟閻君交代吧!”
她走到了門前,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已經拜倒:“見過紅衣帝君,雲崢帝君……”
那兩個人臉上塗著油彩樣的東西,都糊得看不清麵目了,戴著高高的帽子,一人手裏拿條鎖鏈,一人手裏拿隻筆,雖然拜倒了,但雲崢已經很快把兩人攙扶了起來:“請起。”
“帝君大人,閻君正在殿中候著三位。”白衣的人聲音尖銳,“請吧。”
雲崢一頜首,黑衣的人已經替雲崢打開了門,唱喏道:“雲崢帝君,紅衣帝君來見……”
“宣……”殿內不知道有多大,這一聲“宣”,慘綠色的燭光紛紛亮起,在風中搖曳著。
這豆大的燭火讓殿堂稍稍能見度強了一些,但比沒亮燈的時候更恐怖,因為每一張臉都被照得慘綠慘綠的,神色難辨。
雲崢倒是淡定,估計這場麵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他握緊我的手,走到殿前,款款地拜倒了:“雲崢見過閻君,屬下前來複命。”
我不敢抬頭,我隻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威壓,眼前的並不是人,而是統領陰曹地府的十殿之君,閻羅王。
一道震耳發聵的聲音在我耳邊緩緩響起:“轉輪王,你為何到現在才來複命?”
雲崢不慌不忙地道:“陽世有魔君作亂,屬下把魔君鏟除,尚未來得及收拾戰局就回來複命了。”
那閻君沉吟了一聲,卻反而是問紅衣:“紅衣,是不是這樣的?”
紅衣恨恨地道:“回稟閻君,轉輪王就因為眼前這個女人,被魔君占據了身體,做出了許多大逆不道之事,之前不是為了鏟除魔君,而是身體被占,根本沒有空回來複命。”
她一口氣地道:“在陽世,轉輪王不顧屬下的多次勸阻,用逆天之術重回軀體,這乃大罪!”
“哦?”那閻君卻隻拉長了尾音,“紅衣的意思是,本君應該降罪於轉輪王,將他驅出殿去,並輪回轉世?”
紅衣連忙拜倒:“不,據屬下所查,轉輪王是被眼前這女子所禍,才會鑄下大錯,隻要閻君嚴懲這女子……”
閻君卻沒有再聽她說下去,反而看向了他身邊一個文弱的男子:“諦聽,你覺得呢?”
那個文弱的黑衣男子手裏拿著一本冊子,還手執一隻毛筆,他走到我身邊,一開口,聲音卻是意外地柔和:“施安安,你是施家村的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