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還跟你有關係,我也不知道。”她說,“不過,你盡可放心,公司現在相對安全,它沒落入外人手裏。”
“到底怎麼了?”
藍水悅笑了笑,將競標會上發生的驚險全告訴了他。
拍賣那天,藍水悅找了個借口混進會場,競標時,也跟那些富人起哄舉牌子,當價格飆到一個億後,她站起來,對在場的人說,“這家公司的股權分配不清,請各位警惕陷阱!”她就希望這場拍賣會冷場。
這時,會場裏情緒高漲的富豪們都猶豫了,保安以為她鬧事為由,就要將人推出去。這時,有一個女聲大喊“慢!”全場肅穆,所有目光都往那個方向望去。藍水悅一看,竟然是姚琳希,她坐著輪椅被藍海森推進來,當眾公布該公司的部分財務內容和股權分配情況。“這家公司的股權還沒理清,暫時還不適合拍賣,如不想惹麻煩,最好別拍。”
此刻,喧嘩聲再起,富豪們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台上的主持人頻頻敲響木槌,維持會場秩序,並憤怒地對姚琳希說:“這位小姐,麻煩您出去,請不要擾亂我們的工作。”接著他又開始喊價,會場的氣氛很快有被代入之前的競拍裏,開始有些膽大的投資人舉牌。
價格飆升到1.5億時,拍賣場又闖進一個女人。藍水悅並不認識她,隻覺得她蒼老而憔悴,不過,精氣神飽滿。她帶來的律師遞給主持人一份文件,命他馬上結束拍賣,並站在高台上,當眾宣讀公司的債務情況,宣布拍賣結束。
聽藍水悅這麼講述,黎景明不禁說:“你故事編得挺好的,讓人聽了很欣慰。”
“這是真的!”藍水悅辯解道,“不信我下次可以帶證人。”
“誰是彩納藝術的新主人,你說。”
“是黎光澤的妻子,沈雅!”
黎景明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感覺難以置信。
“而且,她昨天還找了我,想讓我管理公司,我說自己沒經驗,當不好這個經理人,她就讓我監管財務,每月定期上交報表給她。”見黎景明一直瞪圓了眼,藍水悅不解地問他,“怎麼了,難道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嗎?我聽說她拿出全部的積蓄,還向銀行借貸後,才把公司的那些債務還掉的。”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做,”黎景明悲喜交加地說,對沈雅的融資能力疑惑不解,她一向不參加生意場上的事,她從哪裏找來那麼多錢。
之後聽藍水悅提到藍海森凍結了融資賬戶的事,他便從中猜到了一些緣由。
公司算是渡過了險關,不管現在誰是它的真正主人,黎景明已不想去拍膝歎氣。他看淡了名利,體會到自由人生的真諦,並不再像過去那樣,為商場上的大起大落而傷懷感歎,為功名利祿而傾盡所有,想來,竟是如此不值,如此不堪。
藍水悅接受了沈雅的重托,回彩納藝術擔任總監一職,肩負起公司複興的重任。
當她再度打開公司的大門時,看到裏麵一片狼藉,辦公器材全被搬走,辦公室裏滿地紙片,缺損的桌椅東倒西歪,猶如當初被高利貸者洗劫一空似的,讓人看著心寒。不過,她對重建很有信心,因為姚琳希肯通過姚氏集團借錢相助,至於出於什麼原因,她不想去辨清。
姚琳希現在已下身癱瘓,無法遠嫁付家。藍海森打算死守於姚琳希身邊,永遠和她在一起。
沈雅去了美國,帶黎光澤去國外治療,盡管他待她一直不好,可她還是承認自己是他的妻子。
藍水悅一層樓一層樓地觀看破損情況,對辦公耗材做整體規劃。
當她來到黎景明的辦公室時,發現門上鎖了,怎麼也打不開,找來鑰匙打開門,裏麵的陳設已被搬走,地上雜物零落,景象破敗不堪。
唯有那幅《春彼岸》完好無損地掛在牆上。畫麵裏,那永不凋零的花朵火紅嬌豔,像熊熊不熄的火海一樣,燃燒著永恒的希望,讓人不禁感慨地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