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頭安坐在椅子上麵,手指摩挲著紫砂茶杯,聲音不大的說道:“小女孩,你說的對,這張椅子做的確實不如沙發舒服,也算是我們這些喜歡此道的人擺擺門麵罷了。”雖然字麵上沒有責怪的意思,但是這樣的年輕人著實讓他瞧不上。
李天更加的慍怒,自己的侄女昨天差點讓自己得罪人,今天又掉自己的臉麵,真是無藥可治,一大早還吵吵鬧鬧的說潘小強是騙子,非要跟著自己來,莫名其妙。
李涵沒有聽出胖老頭話裏麵的意思,反而得意洋洋的對李天說道:“那個潘小強肯定是知道我在這裏戳穿他,於是他不敢來,要說你也真是的,怎麼想起來跟騙子做生意呢?”
已經忍耐到極限的李天暗沉著聲音喝道:“你給我好好坐著,人家是不是騙子用不著你審判。”
這時茶樓雅座的木門打開,傳出了潘小強的聲音:“既然有人說我是騙子,那正好,我也懶得管這破事了。”
“喲!小強老弟,咱們這件事情怎麼算是破事呢?”李天笑臉迎向潘小強,順帶白了一眼李涵。李涵本來還想坐直了身子罵一聲小騙子,但是礙於自己叔叔的威嚴,還是緘默不言,隻是跟桂敏聊著悄悄話,兩人連帶微笑,無非是想看看潘小強是怎麼出醜的。
身穿老舊西服的潘小強大大方方的拉出了一張椅子坐下,剛好在胖老頭的旁邊。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毛毛躁躁的,見長輩也不穿件莊重的衣服。”胖老頭看了潘小強一身寒酸的衣著之後,語氣尖銳的說道,看來剛才不怎麼刺李涵還是看在他叔叔的麵子上。
潘小強淡笑不理。
李天為了打破尷尬連忙說道:“田先生,這位是潘家園最近崛起的鑒寶新貴--潘小強。”
田老頭是古玩界的老蟲了,他對於“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句話深度讚同,不置可否的說道:“什麼新貴不新貴,隻怕是肚子裏沒什麼墨水,靠著家裏人捧起來的什麼二代吧。”
這句話引起了桂敏和李涵的共鳴,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就是一個小騙子,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好心的介紹倒把氣氛鬧得越來越尷尬了,李天紅著臉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潘小強叩了叩桌麵:“天哥,給貨吧,我先看看,免得有人說我沒什麼墨水。”
解了圍得李天點頭讚道:“小強老弟有胸襟,是幹大事的人。”說著遞過了田老頭想要出手的《 燕雲樓手劄》,胖老頭繼續喝茶,看都不看潘小強。
右手按在了手劄上,細絲快速的鑽入了裏頭,潘小強左手端著茶杯說道:“現在的宋版書一頁能夠賣出一萬人民幣,算是藏家心中的潛力品種,而且這幅燕雲樓手劄保存不錯,品相也好。”
胖老頭這才發現眼前的年輕人確實不一樣,轉過頭笑嗬嗬的說道:“不錯,還算是有些見識!”
“說兩句場麵話誰不會啊?”李涵冷哼了一聲,似乎處處與潘小強作對。
潘小強懶得搭理他,而是對李天說道:“天哥,親兄弟、明算賬,這次鑒寶的錢怎麼算?”語氣中明顯是對李涵不爽。
李天也知道潘小強的意思,托著下巴苦笑著說道:“這幅手劄,田先生出手價兩千萬,若是真的能成,給出信服的證據,我給百分之五的提成,若能指出這是贗品,一口價--十萬。”
桂敏和李涵都有些口幹舌燥的,她們在夜店出賣自己的身體一晚上也就是幾千塊錢,現在人家潘小強簡簡單單的就能搞至少十萬,多則一百萬,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李涵從梨花木椅上麵蹦躂起來,跳到李天的身邊:“叔叔,你真打算給這個騙子這麼多錢?”李天怒不可揭,指著李涵罵道:“給我好好坐著別動,要不然你就走。”
“我要是走了,誰幫你看著這個小騙子。”李涵扁著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撫摸著《燕雲樓手劄》,潘小強咧著嘴笑道:“天哥,看來這一次我要給你省點錢了。”
胖老頭一臉陰雲,雙下巴不停的彈動著,他盯著潘小強說道:“你什麼意思?”李天也注視著潘小強,這份手劄他其實很想過手,但是價格又很昂貴,一旦發現是假的,自己的店估計都要破產了,所以他也很關心結果。
潘小強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說:“還用問麼?這是假的唄。”
胖老頭緊緊的捏著紫砂茶杯,發狠的說道:“如何能夠證明?我希望你不是嘩眾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