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她還非得把錢還給我?”
沈簇搖搖頭道:“地縛靈是一種執念很強的亡魂。因為是自殺身亡,生前的許多事放不下,所以怨念不散,會被困在某一區域,無法逃離。可若是接受了生人的東西,就相當於是與生人簽訂了契約,若是心願不完成,便會一直跟隨那個人,直到耗盡生人陽氣為止。”
白漾打了個冷顫,“你的意思是,那女鬼會一直跟著我。”
“不會的。”沈簇淡淡說道。
夜叉插口道:“阿簇,你知道的,世間亡魂未被鬼差拘走的早已記錄在案。因是因緣未盡之故,而無法回歸冥府。你若動手,那便是幹擾了冥府的輪回之道。”
沈簇眼神冷漠,“夜叉,有些事情我心裏有數,你無需多言。”
夜叉急道:“阿簇,修羅道是什麼地方,你不是不知道。”
沈簇剛要說話,白漾道:“那我們幫那女鬼完成心願不就行了?”
沈簇沒說話,走向客廳,邊走邊道:“夜叉,借步一敘。”
夜叉無奈,隻得拋下白漾走到客廳。
沈簇坐在沙發上,見夜叉出來,右手一揮,一道藍光籠罩到臥室,兩人之間突然有了一種絕對的靜謐,甚至連時鍾走動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何必要設結界?”夜叉半躺在沙發上。
“我要你幫我消除白漾的記憶。”
夜叉並不驚訝,卻隻是緩緩搖頭,“你已經消除過她的記憶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漾的身上已經有了很強烈的不適感,不是嗎?”
沈簇道:“我知你水族術法特異。”
夜叉道:“那也隻是針對魂魄健全之人,她魂魄不全,若再強行消除,隻怕她會再也醒不過來。”
沈簇沒說話,眉間的深痕越發深了。
“阿簇,她是有她的命數的,我們豈能與天命做對?”夜叉一番平時裏的嬌媚作態,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在人世這麼多年,我想有些事情,其實比我看的更清楚。”
沈簇搖頭,唇邊漸漸浮起諷刺的笑意。
“執著未必是一件好事。”
沈簇沒有說話,隻是身周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些許,讓人冷的有些發顫。
“白澤說的對,你不應該再次與她相遇。”夜叉歎道:“可你現在既然已經留在她身邊了,為什麼不和她真正在一起?人生短短數十年,你還在猶豫什麼?”
沈簇挺直的身子逐漸變的僵硬,“我不能再一次忍受她死在我懷裏。二十七歲,每一世都是如此。我沒有辦法再承受了。”
“那你又何必留在她身邊?”夜叉道:“你別說你沒看出來這小丫頭已經愛上你了。你這樣在她身邊,又不和她在一起,還處處關心她。你這不是在折磨自己,也折磨她麼?”
沈簇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麼。
“沈簇!”白漾的聲音清晰無誤的從屋子裏麵傳來,夜叉與沈簇麵麵相覷,這牢不可破的結界竟然被白漾的聲音輕而易舉的打破。
“沈簇。”白漾抱著已經化作貓形的白澤笑道:“小武說晚上想要吃火鍋。”
“誰是小武?”夜叉笑眯眯地扭著白澤的耳朵道:“有名字啦?小武?小烏龜?”
白澤用爪子撓了一下夜叉,不滿地呼嚕了一聲。
“喂,你可真是沒心沒肺,你不怕鬼啦?”夜叉盯著白漾。
一提此事,白漾渾身就冒冷汗,她皺著眉道:“我覺得沈掌教一身正氣,待在他身邊能辟邪。”
沈簇的臉色有些許的微妙,方才冷厲的眼神漸漸溫柔。
夜叉哈哈一笑道:“能辟邪呀?阿簇,那人家要日夜跟你在一起,人家也怕鬼。”
“你這個妖精!”白漾咬牙切齒,“你怕鬼?誰信?”
“幹嘛這麼大聲呀你?嚇到人家啦。”她往沈簇身上靠了靠道:“阿簇,你看看,你的鄰居可真是不好講話呢。”
白漾一瞪眼,揪著夜叉褪了一般的真絲睡袍道:“你還好意思說這話?你還我衣服,把衣服給我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