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姑娘之才,今日在下當以酒會友,不知姑娘何意?”謝仲也是豪放灑脫之人,當下便把她當朋友看待。
“公子盛情難卻,小女子自當遵從。”蘇瑾抱了拳,不顧婉如和葉卿菡的擔憂,隨著謝仲上了河邊的一家出雲閣,頓時,之前的煩悶一掃而空,沒有了出嫁前的擔憂和悵惘,隻餘高山流水遇知音。
酒樓裏,生意紅火,當蘇瑾跟著謝仲進入時,一人立刻迎上來,“公子,您可回來了......”目光瞥見謝仲身後覆著麵紗的蘇瑾,立時住了口,眼睛裏閃過防備。
蘇瑾留意,不過是一介奴仆,卻心思靈敏,並不維維諾諾,周身的氣派不可小覷,想來定是出身什麼名門望族。
謝仲並未在意,徑直介紹道:“謝鵬,這是蘇小姐,本公子剛結識的朋友,去替我們準備一室雅間,人生難得遇一知己,今日定要不醉不歸。”
蘇瑾上了樓,並未讓婉如跟著,怕她不放心便遣了人去蘇府報信,然後打發她去做些別的事情。
謝仲拿起桌上的酒壺,酒水從壺口瀉下,絲絲縷縷,淺紅色的液體散發著陣陣幽香,綿長悠遠,笑道:“姑娘,這是果酒,不易醉的,你盡可放心。”
還真是個心細的人,蘇瑾心裏想,道:“謝大哥,別叫我姑娘了,蘇安。”
說著,兩人拿起桌上的酒杯一舉,“這杯以敬我們相識。”一飲而盡。
美酒入口,蘇瑾心裏不由暗讚,味美清冽,卻又不失餘味,唇齒留香。
兩人把酒言歡,並不多問各自底細,卻越來越像多年失散的老友,從家國到天下,從古今到未來,蘇瑾大概覺得那是自己在這異世最快活的時光。
“蘇安,今日能與你結為莫逆之交是我之幸,以後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來找我,想喝酒了,就到這間酒樓找掌櫃的,報上我的名字,我自會赴約。”謝仲眨了眨眸子。
“謝大哥,以後若是找我,就到醉仙樓,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蘇瑾後來還是醉了,謝仲看著她半醉的眸子,迷離卻帶著淺淺的誘惑,啞然失笑。
據說那日,出雲閣有一女子,醉酒後詩興大發,當即以筷擊缶,奏一曲將進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隨即揮毫潑墨,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在出雲閣大堂牆壁以行書題詩,落款蘇安,遂成絕唱。
一時間,那女子當日的風姿無人可及,人人皆遺憾自己不在場無法得窺如此精彩。長安城內文人爭相模仿,醉酒後鬥詩,倒是直接形成“長安酒貴”場麵。蘇安小姐也成了長安城內人口相傳的奇女子,隻是無人得見其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