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不玨露出一絲淺淺的笑,看眼坐在凳子上的莫北,說:“你去學校最遲報到是啥時候。”
正拿著書本看的莫北沒料想到她會問這麼一句,不忙的將那本書翻了翻,將一張有著紅頭文件的紙塞過去,“隻要在學生開學前去報到就行。”
翻翻炕頭的日曆,溫不玨細細的計算了一遍,說:“那……我們月底再去城裏,我準備在村裏再留一段日子,把所有事都準備好再走。”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著實沒料到一向抵觸的溫不玨居然還打算拖延離開的時候,不明所以的問:“咋,你還打算繼續在這裏留著?”
搖搖頭,對著人說:“我自有打算,你就說行不行。”
看著媳婦,莫北怎麼可能會拒絕人,當即露出一抹笑,點頭的說:“行,你說咋都行,你是一家之主,我都聽你的話。”
看著男人乖順的模樣,溫不玨心裏頭越發覺的舒服了,卻也沒將自己心裏頭的打算說出,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看著男人重新認真看書的模樣,溫不玨忙將那份重要的文件收拾起來,慢吞吞的說:“以後別在你娘麵前在做這種事,她畢竟是長輩,在這樣身體也受不住。”
誰知這句話一出,莫北的手就頓了下,那平靜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微妙的表情,隻淡淡的說:“這事我有算計,你別插手。”
聽莫北那微變的語氣,溫不玨也不再言語,隻歎口氣,幹脆的拿了布子把腳擦幹淨,起身端著水盆就出門去了。
等到走到院子裏,她抬頭看著夜空裏的一輪圓月,忍不住道:“莫北,你可別胡來啊。”
那雙眼睛裏露出擔憂,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她多少還是無法揣測莫北這段時間的心情,似乎也比病著時候更加奇怪了。
站在門外隻是片刻的功夫,莫北聲音已經從堂屋裏響起。
當即,溫不玨應了一聲,拎著盆子走了進去,看著莫北手邊的書,慢慢道:“外麵月亮挺圓,我看了會兒。”
聽著人那口不對心的話,莫北雖然心裏覺得奇怪,但也沒有繼續追問,眼神之中有微妙的光閃過,道:“我想了想,不是她是我娘的事,要是讓她繼續這樣下去,我真不知道她會對你咋樣。”
一直以來,溫不玨對這個家,對自己的付出,莫北清晰看在眼中。
但對於老娘這樣挑剔的目光和指點的話語,讓他長久再也堅持不下去,才特意在今晚故意來這麼一出,讓老娘明白,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病怏怏的莫老二。
聽著人的話,溫不玨忽然笑了,說:“我知道你的想法,放心吧,我不會再這件事上再說啥,畢竟這都是你家的事,我個外人也不好插手不是。”
從容的將話說出,溫不玨其實並不在意莫老太太對自己的態度,頂多就是來時讓自己喜歡不起來罷了。
瞅著莫北那莫名的眼神,溫不玨隻能耐心的解釋:“你看啊,我要是啥事都放在心上,豈不是早要被那兩人給氣死,況且一天到頭還有這麼多事,我哪有功夫去考慮別處。”
聽著人的話,莫北也稍微放心點,卻再沒說什麼。
尤其在當下的情況裏,還讓莫北覺得奇怪,也隻拍拍身邊的書,主動詢問起溫不玨為啥還打算在村子裏留將近快一個月的時間。
當即,溫不玨就把自己心裏頭的盤算跟莫北說了一遍,還拿來一個木箱子,打開,裏麵放著的都是這段時間賣東西攢的毛票。
溫不玨的臉上露出一絲憂色,說:“雖然前幾天去早市賣了幾天魚,但我算了算,這些錢讓我們進城的花銷根本不夠,咱要就這樣沒準備去了,你一月能拿多少還兩說,咱到底也是要過日子,既然你去學校報到時間還早,不如趁這個時候在賺點。”
莫北的神情微變,聽溫不玨的話,深覺溫不玨說這話很有道理,但還是迅速的問:“你還打算去撈魚?”
頓了下,溫不玨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也露出奇怪的笑,道:“就幾條魚都讓村裏人心惶惶,咱要是再賣,豈不要被他們當成妖怪。”
聲音裏帶著一絲調侃,也有著濃濃的無奈。
溫不玨還是知道,若繼續去抓魚,怕要給村子裏帶起的波瀾讓他們家都不能過安生日子,她還想在這段最後的時間裏多賺點錢,隻能將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上。
還惦記著空間裏種下的那些綠菜,溫不玨很快就有了計劃,對著莫北就說:“你知道哪兒還能弄到點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