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過去伸出手探在她的額頭。臨倚很警醒的一下子睜開眼睛,看到是他,眼裏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複又閉上了眼睛。
熙牧野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道:“怎麼了?這樣蔫?”
臨倚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懶懶地道:“這樣死水一樣的生活,你還要怎樣要求我?”
熙牧野含笑道:“難得聽你這樣抱怨,怎麼了?覺得現在的生活沒有意思?”
臨倚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道:“若你是我,你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有意思?”
熙牧野依舊含笑看這臨倚,道:“好了,不要在這裏慪氣了,正好今日我閑,帶你出去逛逛吧。”
臨倚淡淡地搖頭:“不去!”
熙牧野奇怪道:“又怎麼了?為什麼不去?”
臨倚頓了一陣才說:“沒意思!”
熙牧野道:“你現在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懶懶地,看起來一點精神也沒有。今日雪停了,雖然天還沒有晴,但是我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忽然覺得這樣的皇宮也別有一番精致。你這樣喜歡雪的人,應該要去好好看看的。”
難得熙牧野今日這樣好氣性,耐著性子哄了這半天。臨倚也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出去逛過了,心還真有點癢癢的。
熙牧野見她半晌不說話,便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道:“快去換件衣服,我帶你去逛,一會還有好東西給你玩。”
被他硬從椅子裏拉了出來,臨倚沒有辦法,隻得慢慢地走進屋子裏,打起精神換了衣服。等她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英常侍匆匆出門的身影。她不禁道:“他幹什麼去?”往日不管熙牧野去哪裏,英常侍總是寸步不離地隨侍在側。可是現在他忽然走了,臨倚便有些好奇。
熙牧野笑笑,道:“沒什麼,讓他去做件事。我們走吧!”
既然他不說,臨倚也不想再問。披上弱柳遞過來的披風就跟著他出門了。熙牧野帶著她,身後跟了一群人,一行人走在寂靜的深宮裏,竟然是鴉雀無聲。
熙牧野帶著她走過了永定橋。這世上皇宮的格局大抵都是一樣的,東靖皇宮裏也有一條穿城而過的河流,帶著對盛世的美好向往,東靖皇室將之命名為“永定河”,架設在永定河上的橋就被稱作是永定橋。
此時正值隆冬,天氣很冷,滴水成冰,永定河的河水也被凍住了,河麵上甚至有人在行走。站在永定橋上往下看著,臨倚忽然想起了當年還在西琪的時候。
那時候自己幾歲?八歲吧。小孩子都不怕冷,越是這樣寒冷的天氣,越是興致勃勃地想在外麵玩。那個時候她和既言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總是穿得厚厚的,然後在竹妃瀟湘宮裏的竹子間穿梭,偶爾惡作劇地搖晃竹子,站在底下的人就要遭殃,竹葉上的雪就會劈頭蓋腦打下來,往衣領裏鑽,涼涼的。到最後,玩的瘋了,衣服都被化掉的雪浸濕。竹妃知道以後,就不準他們兩個人再到竹林裏玩。
那個時候,阮既言也隻是一個調皮貪玩的孩子。竹妃不讓他們再到竹林裏去玩,他就轉換陣地,不知道從哪裏弄來兩雙木頭做的冰鞋,帶著她悄悄跑到雲政宮的護城河裏溜冰。那個時候,她竟然也是有運動細胞的,穿著笨重的木頭鞋子,在那樣滑的冰上,竟然是身子輕盈,仿佛是一個小小的精靈,穿梭在一條玉帶上。阮既言對她這樣的天賦很是吃驚,甚至看著她活潑的身影在冰麵上穿梭,竟然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