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這樣的解釋,臨倚心裏的恨卻並沒有消失一點,她氣極尖叫:“住口!你們這些冷血動物,永遠都隻是為了你們自己所謂的冠冕堂皇的目標,就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在你的眼前而無動於衷,甚至這個人是你的好朋友,甚至捅進這個朋友身體裏的刀子,有你的一份。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不想聽,我也不會原諒你。你這個殺人凶手!”此時的她已經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冷靜,她的恨燃燒著她所有的理智。那些恨仿佛是奔騰的河水,在這之前她盡量用自己的理智去壓製它們,可是現在龍昭南的出現,這理智就仿佛被衝毀了的堤壩一樣,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河水奔騰肆虐開來。
龍昭南眼中蒙上了一抹痛的神色,不知道是因為臨倚的指責還是因為臨倚的恨。他頓了一頓,又說:“你是女子,你在乎的和我們永遠不一樣。你在乎的是家,是愛你的人。可是我們在乎的是我們的國家,身在高位,你不得不去想。”猶豫了一陣,他又道:“如果是馭風,他永遠也不可能在和西琪的這場較量中取得勝利。可是牧野不同,他可以,他是東靖的希望。你知道的,東靖和西琪,最終隻能有一個贏家。而我,希望贏的這個,是東靖。這我想你能夠理解。”
臨倚的眼淚終於在此刻流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是在這一刻,他說馭風皇帝的時候她沒有流淚,他說熙牧野的時候她也沒有流淚,可是他現在說隻有熙牧野能夠帶領東靖打敗西琪的時候她卻哭了。她流著淚水,隻道:“我不會原諒你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
龍昭南有些激動,他往前跨出一步,道:“臨倚,不要這樣。想想……想想我們在摘星樓的那些時候,那時,我不是驃騎將軍,你也不是謹仁皇後。我們隻是我們,兩個對天空,對星星有著執著愛戀的人。臨倚,為什麼你就不能記著那些美好而忘記我給你的傷痛呢。”
臨倚看著他,仿佛也回到了那個時候。那一段日子是自己才剛剛到東靖的時候,也是她的人生裏最黑暗的時候。在摘星樓頂,他總是沉默地聽著她的訴說,這是她在漫漫黑夜裏唯一的安慰。可是,那些遙遠而微小的過往,怎能夠和她現在正在經受的痛苦相比。她的生命如此貧瘠,除了這些痛苦,她已經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什麼了。她隻是冷漠地說了一句:“不可能!”
龍昭南一直看著臨倚,他眼中的眸光閃了又閃,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半晌,他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忽然抬起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對著身後等候已久的人揮了揮手,那些人便得了他的命令朝臨倚撲來。
那些人來的快,可是臨倚的反應更快。她迅速地後退到門口,亮出手裏一直拿著的簪子,那一根雪亮鋒利的簪子就抵在她的喉嚨上。
起了風,吹亂了她的發。她臉上淚痕狼藉,卻隻是盯著站在人群之外的他,眼中的恨,恨不得將他燒穿。她冷冷地笑:“你若是要帶一具屍體回去,那就請便。”
龍昭南帶來的人眼見變生肘腋,都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看著龍昭南,等待著他下一步的指示。
看到臨倚要自殺,一直冷眼旁觀的玉婆婆忍不住了。她要撲上來,臨倚卻防備地往後退了一步,將簪子往前送了點,尖利的簪子立刻刺破了皮膚。龍昭南反應極快地拉住玉婆婆,才沒讓她撲向臨倚。直到此時,玉婆婆臉上才有了一絲表情,她對臨倚道:“姑娘,是我錯了。我不該將你的行蹤告訴這個人。現在我知道了,你可別做傻事,這個世上的事,退一步就海闊天空了。你不要這樣難為你自己啊。”
臨倚轉向她,笑地有些淒涼:“這麼長時間以來你一直懷疑我的身份。不錯,我隱瞞了你一切。現在你知道了,我就是你們北潾人最討厭的西琪人,還是東靖的皇後。你會恨我吧。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人的恨原來是這樣好的東西。它可以支撐著一個人做出許多原來他做不到的事。可是玉婆婆,我所經曆的事,我都沒有騙你。我的確是死了丈夫的,我也的確是從皇宮裏逃出來的。因為不逃出來,我就活不了啊。”
玉婆婆被龍昭南的鐵臂禁錮著,沒有辦法再往前衝,她隻能對這臨倚點點頭,道:“我恨東靖,我也恨西琪,偏偏這兩樣你都占齊了。可是平心而論,你是個好人,你真的是個好人。”
臨倚忽然笑了:“玉婆婆,謝謝你,到現在……還能讓我聽到這樣的話……真好!”
嗚嗚!昨天晚上寫好了文卻沒有網上。我恨學校這個破網絡!非常非常地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