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和麗雲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半晌隻是不說話。臨倚等了半晌不見她們說話,隻是歎了口氣,又往前走去。
這一次麗雲追上去扶住臨倚,可是瀲灩卻隻是低著頭站在原地,半晌,她才喃喃地道:“可是自從說要跟著你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身不由己了,我的世界便隻有你的笑容和憂愁。我自己漸漸死去,是我自己親手慢慢殺死自己的,從此以後,我的生活中隻有了你。你說我們沒有理由被拖入到你的悲傷和不幸中,可是我們已經身在其中,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你說我們又能怎麼辦?”
麗雲已經和臨倚走出了很遠,臨倚回過頭等瀲灩,看到她站在原地低著頭一直不說話,隻是靜悄悄地看著她。反而是麗雲,站在遠處對這她揮手:“瀲灩姐姐,快來呀。”她歡快明亮的笑容點亮了瀲灩心裏最深沉的黑暗,她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臨倚,她也並沒有打算去瞞她,臨倚說的對,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悲傷和不幸,她們並不能將所有人都拖入到自己的悲傷和不幸中。她抬起頭,歡快的笑又印在了她臉上,抬起手揮了揮,道:“來了!”
三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大山,已經是暮色時分。臨倚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出來,塔瓦那已經近在眼前,她們終於不用在山林裏再過夜。馬車因為不能夠走這樣的山路,已經被三人丟棄,所以這一晚她們若是要在深山裏過夜的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瀲灩放下自己身上背著的行李,狠狠鬆了口氣,癱倒在道旁的土堆旁邊:“哎喲,累死我了!這鬼地方,怎麼走了都一天了還是前不著店後不著村的?!咱們現在肯怎麼辦?”
臨倚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道:“這裏不是中原,哪裏來的固定集市和客棧?這裏的少數民族不像是中原,這裏幾乎沒有錢這個概念,他們的生活簡單,觀念都非常樸素,沒有什麼奢侈的享受。他們都是自給自足,如果實在是要用的東西自己又沒有,他們便會拿自家的東西去和別人換取。所以在這裏沒有客棧,沒有集市,我們連買吃的都做不到。”
瀲灩大驚:“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這還不是和在東靖一樣?!在東靖雖然我們被追殺,可是至少我們逃亡的時候生存不受威脅,可是現在你看看,連拿著錢都買不到東西吃,連生存都艱難。這……這是怎麼回事嘛!”
臨倚看了看即將落下去的太陽,道:“我們往前走吧,到了塔瓦那,也許這些問題就能夠得到解決了。”
瀲灩想了想,道:“是不是又像在行水一樣,找一個人家,然後潛伏下來?”然後又自言自語地道:“可得遇到一個像範大嬸一樣的好心眼的人啊。”
臨倚的心裏一沉。自從離開了範家,臨倚的心裏就一直壓著一塊石頭,這也是她為什麼一路上一直鬱鬱寡歡的原因。她們三個匆忙離開範家的時候差點被官差撞上。可是那些和人的裝束卻不像是本地官差,反而是像是禦林軍。為什麼熙牧野會派出禦林軍往那條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