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 / 2)

行水離東靖帝都其實已經不遠,若是以他們一路走來的速度大概七天就能到達。不知是否因為歸心似箭,與熙成泰會合的第二天,他們又上路了。

臨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當隊伍到達一個城市的時候,她就去適應城市的喧鬧,當隊伍行走在寂寥的深山,她就去適應深山的寂寞冷清。因此,她並不覺得這樣的行程有多枯燥,反而更希望能走得慢一點。

在她這將近三個月的旅程中,東靖的皇宮將是最後的終點。可是臨倚卻還沒有準備好要麵對它。在她的心中,皇宮,代表的是禁錮一切自由的枷鎖,是她悲哀的墳墓。

熙成泰對她並不很友好,但也不很凶惡。他對她倒更像是疏離。在麵對他的時候,臨倚總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回避。反倒是熙牧野,每日都得在她眼前晃上三圈。自從熙成泰來了,他又變成那個吊兒郎當的浪蕩公子一個,任性到令人發指,馬車也不坐了,自己騎了一匹馬,從隊伍前麵竄到後麵,再從後麵竄回到前麵。熙成泰曾經無可奈何地勸他收斂,他玩得不亦樂乎,一臉興奮地道:“我若老實坐在馬車裏,那不是浪費了這一路上的大好春光了嗎。再說了,這麼長的隊伍,總是需要有前後跑腿傳話的吧,”

熙成泰毫不客氣地揭穿他:“跑腿傳話的活還輪不到你,別以為你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我不知道。你給我少去惹她。”

熙牧野神氣活現地騎在馬上,隻背對著他搖搖手,就跑開了。那模樣,明顯又是去向臨倚找茬了,熙成泰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也拿他沒轍。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這個堂弟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在這麼多堂兄弟中,熙牧野是最特別的一個,除了馭風皇帝,他的地位最高,可以說真的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就算是這樣的出身,他卻沒有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草包,在朝堂之上,他一言九鼎,連宰相都要佩服他的膽識氣魄,皇上更是無比地相信他,倚重他,更寵愛他。也許正是這種對幼弟的寵愛,對他才華的縱容,造就了他這樣不羈的性格。

可是從前,他再怎麼囂張,玩地再怎麼出格,他們這些兄長從來沒有一個人責怪過他。可是這一次,在麵對臨倚公主的時候,熙成泰卻隱隱擔心。每一次熙牧野從臨倚公主那裏回來都是一臉陰鬱,打罵奴才成了常事。他從不知道熙牧野也有這樣喜怒無常的時候,偏偏他自己還這樣喜歡去找氣受。

熙成泰說不上來這是中什麼樣的情緒,熙牧野並沒有對臨倚公主做過什麼。可是現在他對她表現出來的興趣卻是超乎尋常的,雖然熙成泰並不確定,這種興趣裏麵有沒有愛的成分。他隱隱有些擔心,這個女人,會不會給東靖皇家帶來一場災難。

臨倚坐在馬車裏,隱隱便聽到一陣馬蹄聲朝著這邊而來。她厭惡地皺皺眉頭,顯然她知道是誰來了,她也知道他來了準沒有好事。

果然,熙牧野來到臨倚的馬車前,拉住韁繩,興高采烈地對臨倚說:“有件事你還不知道,我來告訴你一聲。你在海上失散的西琪送親隊伍找著了,他們就在前麵的洛隱城裏等我們,如果你求我,我會讓隊伍走得快一點,這樣的話,說不定三天以後你就能見到你寶貝的某某人了。”說完,他瞅著馬車的車簾,看她有什麼動靜。

可等了半晌,臨倚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讓他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死人說話。他的怒火很容易就被挑了起來,他衝著車簾嚷嚷:“好,臨倚公主,你給我記住了,你這是第三次對我這樣不聞不問。你有本事,就一輩子別搭理我。”說完,他冷哼一聲策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