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所有的陳設都是按照臨倚的生活習慣而設置,家具也全都是時下最好的。可是奢華而空洞依舊是臨倚所有的感受。
隻大桌上的茶杯是玉做的,再仔細看了茶壺,也是玉的,握在手裏,溫潤如水。用這樣的茶杯喝水,本身就是一種享受吧,臨倚微微一笑,將茶杯放下。這滿屋子的珠光寶氣,隻這樣略顯簡樸的東西,給臨倚帶來了一絲愉悅。
瀲灩端著熱水走進了船艙,輕輕給臨倚洗掉了早晨化的妝,將既言太子留下的膏藥輕輕塗在臨倚的臉上和脖子上。她不放心麗雲來弄,怕她粗手粗腳,弄疼了臨倚。
可無論她怎麼輕巧,臨倚還是疼得直皺眉頭。
瀲灩給麗雲使了一個眼色,麗雲會意,坐在臨倚旁邊,開始跟她閑聊:“公主,你真厲害。臨陽長公主,在宮裏,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人哦,平時連最囂張的二皇子見了她,都要收斂幾分的,公主居然能讓她吃癟。”
臨倚一笑,牽動傷口,皺了一下眉頭,慢慢開口,道:“我有大公主的封號,和她的長公主是平等的。我為什麼要怕她。更何況,我是要去和親的人,詔書已經送到了東靖,皇帝就不會允許我有任何差池,臨陽公主知道這一點,所以,隻要她還沒有別季度衝昏了頭腦,就不會把我怎麼樣。”
瀲灩也笑著說:“我們公主現在是有恃無恐!”讓麗雲和臨倚說話,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好讓她上藥,眼見這招的效果還不錯,瀲灩也湊合進來打岔。
臨倚含笑不語。麗雲又說:“公主,我很好奇,你說青秀有一樣東西在你手裏?是能夠證明皇後身份的,是什麼呢?我們怎麼不知道?”
瀲灩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偏生麗雲就是沒有看見。這駑鈍的丫頭,偏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臨倚臉色立刻就黯淡了下來,沉默一會,她搖搖頭:“沒有。”
麗雲大吃一驚,連瀲灩都是一驚。身為宮女,這些事本不是她們應該多問的。在宮中這麼多年,她們也秉承這樣的信條,知道越少,名才能越長。就像那個青秀,知道了皇後太多秘密,必定不會被長公主所容的。可是,這些事關係到臨倚,關係到既言太子,所以瀲灩也忍不住驚訝。
臨倚點頭:“是沒有。你認為,青秀那樣為皇後辦了那麼多年事的人,會傻到將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帶在身邊嗎?我不過是恐嚇臨陽公主的。她心裏有鬼,所以才能被我嚇住。”
瀲灩期期艾艾道:“可是,可是臨陽公主這樣精明的人,怎麼會被你唬住呢?”
臨倚笑道:“臨陽公主是精明,可是她也是謹小慎微的人,像她們這樣的人,不謹小慎微,就有可能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可能滿盤皆輸。青秀為皇後辦事那麼多年,皇後給她的賞賜會少嗎?她已經背叛了皇後,隻要她帶一樣半樣在身上,而這樣東西剛好又被我拿到手。她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想要和她談條件,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所以她願意相信這個理由,隻要她相信,我便有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