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所有的玉簡破碎,如流光落下。
君醉廣袖一甩,流光化作雪花片片從天穹飄落,她一步一步走下祭台,所有的人都退避開一條路。
她的赤足踏在白雪上,明明還在這裏,下一刻,她就站在更遠的地方,不過幾息之間,她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
祭祀大典結束。
君錦瑞先行離開,祭祀大典結束後的事宜都由君瑞淩負責處理。
鍾離初停下來,看向身後。
“世子?”青林疑惑的看向鍾離初。
“青林,你出去了一趟,回來連感覺都遲鈍了不少。”鍾離初瞥了青林一眼,看向一個轉角,“閣下跟了本世子一路,不出來與本世子打聲招呼嗎?”
一雙赤足從轉角踏著白雪出來。
“君醉。”鍾離初看著從轉角出來的人,一身白衣,赤裸著雪足,可不就是先前在祭台上占卜的君醉。
“鍾離初。”君醉看著鍾離初向她走來,淺淡的眸光有了不少的波動。
“你怎麼在這裏。”鍾離初在君醉麵前站定,看她發上,肩上都有落雪,伸手幫她拂去。
“我就想來找你。”她已經在祭台上占卜過很多次了,可以前都沒有這一次感到的孤寂,她就站在祭台上,那麼多人仰望著,可卻那麼孤寂。
“冷嗎?”鍾離初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的君醉身上,係好係帶,拉過兜帽帶上。
“不冷。”君醉搖頭,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寒冷。
“怎麼會不冷?”鍾離初蹙眉,君醉穿著很單薄的白衣,還赤足。“青林,去找一雙繡鞋過來。”
“是,世子。”青林有些反應不過來,還是應了一聲去買繡鞋了。
鍾離初帶著君醉去了最近的酒樓,要了雅間。
“喝杯熱水。”鍾離初倒了杯熱水遞給君醉,君醉接過用手捧著,沒有喝。
看到君醉被霧氣氤氳的眉眼,鍾離初眸光一閃。
“你認識澤玥帝姬君玨嗎?”
君醉睫羽一顫,抬頭看了一眼鍾離初又垂下去,搖頭。
“其實你並不適合說謊,因為你不會。”鍾離初坐到君醉麵前看著她說。
君醉抬頭看他,神色略微的失措,像隻被驚到了的小鹿。
鍾離初輕歎,她這性子真是難得的單純啊,“你不相信我嗎?怕我對澤玥帝姬做什麼的事嗎?放心,我還沒這個能力。”
“我相信你。”君醉很認真的說,停頓了一下“我認識她,但從未見過她。”
“認識,卻從未見過。”鍾離初有點疑惑,既然認識怎麼會沒見過,上次在臨安的時候,君醉可是跟著君玨一起回的帝都,怎麼會沒見過麵,但君醉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謊。
“嗯。”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君醉一怔,搖頭還阿玨是什麼關係,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麼關係。
鍾離初看君醉搖頭,以為她是在表達她和君玨沒什麼關係。
“世子?”青林拿著一雙繡鞋,在門外敲門。
“進來。”
青林走進來,把繡鞋給鍾離初,就識趣的出去了。
讓君醉把鞋穿上,鍾離初又問,“要吃東西嗎?”
“我……”
“砰——”門被人用外力打開,青林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青林。”鍾離初站起來。
君醉也站起來,淡漠疏離的看著門外。
他來了。
“星醉。”青袍的青年從門外緩步走進來,直直的看向君醉。
“閣下是誰?”鍾離初看向青年,眸光淡淡卻暗藏淩厲。
青年長相斯文,用青色的發帶束著頭發,插著一根青玉簪,黛青色的襦袍,讓他看起來像個書生,可他那雙眼睛,瞳孔很黑不同於君醉帶著霧氣與純淨的黑而是如深不見底的漩渦,你看他時,很容易被他攝住心神。
“百花宮宮主,淵連。”淵連把視線移到鍾離初身上。
“宮主何故闖進本世子的雅間,還打傷本世子的人?”鍾離初挑眉,百花宮宮主,淵連,早有耳聞,傳聞他是上一任百花宮主的關門弟子,打敗了上一任百花宮主成為這一任百花宮主,他獨掌百花宮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上一任百花宮主和對他有異議的宮人,是個手段狠辣的人。
“抱歉,我找不到星醉有些焦急,不小心打傷了初世子的人。”淵連十分溫和的說,目光淺淺的看向君醉。
“一句不小心,就能算了嗎?”
“不然初世子還想我怎樣。”淵連溫和的問,那雙眼睛看著鍾離初,鍾離初有一瞬間的晃神,隻有一瞬間,淵連臉上掠過一絲驚訝然。
鍾離初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角,看慣了那冷豔美人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妖治紫眸,還會受你一個男子的蠱惑嗎?
“這是療傷藥。”淵連把一個小瓷瓶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