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房間門口,卻又猶豫了一下,白杫停住腳步,來這蜀山月餘,還未去給淩風上過香,當真是罪過罪過!
雙手合十,白杫在心裏默默道歉。
“娘親,你在做什麼?”小阿斐走近她,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奇怪:“自打那日從雲橋回來之後,娘親你就一直特別的不對勁,就像……就像一陣風一樣,好像隨時都會走。”
白杫愣了愣,想著與青鸞的談話,扳著手指頭又算了算,可惜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妖神之力未完全恢複的原因,她根本推算不出來寒石的下落。
但是有一點可以證明,隻怕當初自己離開蜀山不久,寒石便早有預料的將蜀山的鎖魂燈帶走,然後以一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一直待在重華宮,可惜那段日子裏,她被悲傷迷了眼睛,對什麼都視而不見,因此,也沒能發現他。
隻是如今想到,那被自己賦與生命的桃華,總有哪裏不對勁。可是細想之下,卻又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娘親,娘親你在想什麼?”小阿斐踮起腳尖,張著五指,揚起手在她麵前晃了晃,見她的視線終於落在自己身上了,這才開口:“娘親,你最近越來越喜歡發呆了,連上次青瑤姑姑來玉衡宮給你打招呼,你也視而不見。”
“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去!”白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轉身往院子外麵走。
“我要去!”小阿斐想也不想的跟上,開玩笑,上一次也是出去逛逛,結果差掉把命也逛掉了,這次他怎麼也要好好守著娘親,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白杫的目的地並不是很遠,隻不過是天權宮,如果說蜀山上青瑤是她所掛念的,那麼刀疤就是她所敬重的,可惜上次在太和殿,卻沒有看到他!
刀疤長老的弟子並不多,少了一個淩風,就像少了一個兒子,如今十年已過,也不知道,他的心裏,有沒有好受一些。
天權宮三個古纂大字威嚴而冷肅,一如十年前那般冷清如昔,白杫站在台階之下,深吸了一口氣,闊別十年,倒還有些近君情怯的意思。
小阿斐揪著白杫的袖子,縮了縮脖子:“刀疤叔叔不愛笑,平日裏也就坐在天權宮門口喝酒,我曾見過掌門人說過刀疤叔叔幾次,可是刀疤叔叔全然不理,娘親,其實我覺得刀疤叔叔挺好的!”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摔倒了,膝蓋破了,很疼,刀疤叔叔為了哄我開心,想盡了各種辦法,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那麼細心!”小阿斐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可我卻偏偏有點怕他……或許是因為他掌管蜀山派規的原因吧!”
小阿斐縮頭縮腦的從白杫身後探出身子往前麵望,那樣子像是想見到刀疤,卻又害怕見到刀疤,矛盾的心情表露無疑。
“他確實很好!”白杫杫想到當初來天權宮時,刀疤的表情曆曆在目,不愛笑,不過是因為失去了最愛的兒子,孤獨終老的滋味,誰也不想體會!
“你來做什麼?”
白杫剛步上台階,便巧遇正巧出來的刀疤,正微微擰著眉,一臉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刀疤師叔!”白杫恭敬的施了一禮,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我是來上柱香的!我怕我要是不來,淩風師兄會怪我!”
刀疤那懷疑的目光在白杫身上轉了兩圈,落在小阿斐的身上,扯出一抹不怎麼熟練的笑容,刀疤蹲下身,對著小阿斐招手:“阿斐,是不是又背著你爹爹出來調皮了!來……過來刀疤叔叔這邊!”
小阿斐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白杫一眼,見她微微點頭,這才鬆開她的手,往刀疤麵前跑去,一個猛子紮進刀疤的懷中:“刀疤叔叔,我下山了好想你,知道我回來了,也不來玉衡宮看我!”
“小調皮,你這不是過來了嗎?”刀疤親昵的伸出食指,微微彎曲,刮了刮他的鼻子:“胡亂跑出來,也不怕你爹爹罰你!”
小阿斐看了白杫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說道:“爹爹才不會罰我呢!刀疤叔叔最疼阿斐了,絕對不會告訴爹爹的,是吧,刀疤叔叔!”
白杫撫額,這小兔崽子嘴巴怎麼抹了蜜似的,直把一向嚴肅的刀疤哄得樂嗬嗬的!
見了小阿斐,刀疤倒也沒有把白杫給徹底忘了,牽著小阿斐的手,刀疤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白杫:“你就是洛師弟新收的徒弟?叫什麼名字?”
“豐都柳家庶女,柳忘塵!”白杫不徐不急的答道:“洛尊上看我在柳家受盡欺辱,一時心軟,說我有家還似無家,像極了某人,這才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