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回不去了……隔了那麼多……我怎麼還回得去,怎麼還回得去……”白杫雙眸含淚的看著那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影子,還有那個自己在生死一線,拚了性命生下來的孩子!
白杫慌亂的搖頭,死死咬著唇,往一旁的小徑拱門跑去!
“忘塵——!”柳傲天看了一眼正站在廳前的蜀山上仙,一揮袖,咬牙往白杫逃離的方向追去!
十八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心頭卻湧上一陣微秒的感覺,不似親情,卻……
“這不是忘塵嗎,跌跌撞撞,好生沒規矩,柳府側院是你能來的嗎?奴兒呢,怎麼沒好生的將這賤丫頭給看住,這麼胡亂的跑出來,驚了貴客怎麼辦!”一名梳著婦人髻,頭戴金簪步搖的婦人厭惡的看著失魂落魄的白杫,不屑與輕視之意顯而易見。
白杫猛然抬頭,含淚的雙眸淚盈於睫,纖長的睫毛如同一把小羽扇,清冷的眸光猛然對上那婦人輕蔑的目光。
那婦人一怔,驚得倒退數步,幸得被身後兩名丫環扶住,這才不致於太難看,那清冷的雙眸如同透著寒冰,讓她全身發寒,一雙手死死的捏住身後的兩名丫環,可憐那兩名丫環被她捏得臉色泛白,卻不敢吭聲。
“死丫頭,誰允許你看我了!你不是想去跳湖嗎?怎麼沒有死成,你這小賤人,活在這府中也不過是浪費糧食,你還真以為你死了老爺就會心疼你了嗎?做夢——!”那婦人厲聲喝斥,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兩名丫環,“愣著做什麼,這賤人好生沒規矩,給我掌嘴!”
素手一張,瑩潤如玉的指尖泛著幽幽青芒,時明時滅,白杫冷眼看著那兩名領命上前的丫環,正要出手,整個人卻倏然被人擋在了身後。
“娘,你這是做什麼!忘塵才剛剛醒來,難道你還真要逼死她不成?”隨後趕來柳傲天正巧撞上這一幕,那纖細的身影讓他莫名心疼。
將她擋在身後,柳傲天皺眉:“前廳來了貴客,娘你怎麼還在這裏?”
“你怎麼護著這個賤丫頭,你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的!”那婦人怒氣衝衝,好似打定主意不放過她:“你讓開,我今天要教訓教訓這丫頭,讓她知道,誰才是這府裏的女主人。”
“還不隨大夫人去前廳,愣著做什麼——!”柳傲天不理她,對著兩名丫環喝斥道。
“大夫人……”兩名丫環怯生生的看著那婦人,卻又不敢上前。
大夫人舍不得打自家兒子,可舍得打她們!
“傲天,你今天是中了什麼邪了,你平日裏不是最不喜歡這賤丫頭的嗎,如今怎麼護著她?你快讓開,別惹娘生氣!”大夫人一把揮開兩名丫環,站在柳傲天麵前。
“娘,忘塵跟雪櫻一樣,都是我的妹妹!”柳傲天拉過白杫,將她攔在自己的身後,讓出一條道來:“對了,怎麼不見雪櫻!”
一提到柳雪櫻,大夫人便笑了,那慈母的樣子,灼痛白杫的眼:“櫻兒那丫頭,聽說蜀山上仙來了,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所謂的蜀山長老,是不是如傳說中的一樣,長生不老,俊美如畫……”
白杫已經聽不清那大夫人在說什麼了,隻覺得腦中空白一片,她與姐姐未能承歡娘親麵前,而如今她身為娘親,卻不能與自己的親生孩子相認,痛苦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密密實實的將她纏住,勒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不想再看他們母慈子孝,白杫轉身離開!
“賤丫頭,想走!你,去給我將她抓回來。”大夫人猛的瞧見白杫從柳傲天身後走了出來,連忙命令自己的丫環去抓。
耳後急風湧動,那一隻屬於女子的手搭上她的右肩的瞬間,白杫猛然回過神來,清冷的眸子劃過一抹冷芒,右手拚指成劍,指尖青芒幽幽,那丫環整個人瞬間被白杫暗施的法力彈開,落在大夫人的腳邊!
“這是怎麼回事?”大夫人又驚又怕,質問自己的丫環。
“大夫人,妖……妖怪……”那小丫環像是嚇破了膽,軟著雙腳,半晌都爬不起來。
白杫緩緩轉過身,指尖的法力散去,青絲如墨,在微風中搖拽生姿,那束於發間的一束桃花,也從發間滑落,柔順如緞的青絲瞬間散開,襯得那張小臉更加蒼白。
明明姿色隻能算是清秀過人,偏生那雙眸子卻亮得厲害,如同夜間繁星,勾魂奪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