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怎麼,這就放肆了嗎?墨如冰當著你的麵殺了陸懷英,你怎麼就不說話了!為了維護蜀山,你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白杫冷笑著看著臨淵,輕斥道:“你還真當我還是你蜀山弟子嗎?洛辰逸都沒有出聲,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你,你——!”臨淵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說不出話來。
“洛辰逸——!”白杫緩緩的將右手收緊,那一抹幽幽瑩光瞬間沒入掌心:“許多你負我的事情,你不記得了,但我還記得,從此以後,我與你蜀山——毫無瓜葛!再次相見,誓、不、兩、立!!”
白衣染殷紅,劃過眾人的眼,待再定睛看去時,那原本她站立的地方,哪還有她的身影,連帶不見的,還有陸懷英那已經冰冷的屍體!
下一刻,洛辰逸拂袖而去,將一眾賓從絲毫不放在眼裏:“婚事就此取消,我與蓬萊,再無婚約可言!”
腦海裏,那如同唱戲般的畫麵還在繼往,越演越烈,仿佛要讓他看清楚,當初跟他拜堂之人,到底是誰!
杫兒,桃華到底是誰?
杫兒,你給我生個孩子吧!
杫兒,若是哪天我忘記了我們已經成親的事情,你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不想在我失憶的時候,把你弄丟了!
杫兒,你在叫誰,誰是辰哥哥……
站在玉衡宮門口,洛辰逸倏然鬆了雙手,無力的跪坐在玉衡宮門口,手中緊緊攥著那支釵子:“杫兒,我想起來了,你是我的妻,對不對?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洛辰逸的神色露出極其少見的脆弱,仿佛痛失心愛玩具的孩子,卻又不知道怎麼找回來:“杫兒,你不是抽了我的情魄了嗎,為什麼我還是感覺心好疼!疼得快要裂開了!”
目光觸及那一身大紅,洛辰逸仰天大吼:“杫兒,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那身上上好的紅色大錦緞突然寸寸裂開,如同滿天飛絮,四處飄零。
“杫兒,你回來好不好,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杫兒,師父求求你……你回來好嗎?你是我的妻子,怎麼可以棄我而去……”洛辰逸緊緊的攥著釵子,力氣大得指節泛白:“杫兒,你答應了我要為我生孩子的,我的孩子呢?”
“……你是不是,帶著我的孩子,一起走了?”洛辰逸死死的咬住牙根,濕意在臉龐上蔓延。
“你……”
“寒石,你知道的,對不對!”洛辰逸一聽聞他的聲音,立即反手抓住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白杫才是我的妻,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全都瞞著我,全都不告訴我!”
寒石見他如此,一把揮開他的雙手:“你現在知道有什麼用,杫兒丫頭因為你,已經妖化了,好一個‘從來沒有’,你到底有沒有眼睛,你看到她當時的神色了嗎?從來沒有,從來沒有,千言萬語,也抵不過你一句從來沒有!”
“我不想她落下媚師的罵名,我不想她因為我而深受蜀山責難,我不能承認!”洛辰逸突然站起來,雪白中衣,與身後玉衡宮前的大紅燈籠,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要去哪裏?”寒石驚覺他要走,連忙一把拉住他。
“我去找回,我一些丟失的東西,若是不行,就全部忘記,若是蒼天可憐,就讓我全部記起!”洛辰逸抽回手,往雲橋上走去。
寒石連忙緊緊跟在他身後:“杫兒丫頭抽了你的一縷魂魄,蜀山與蓬萊必然不會放過她,你為何不想想辦法,到時候真的跟她對立了,你要怎麼辦,難道要揮劍相向嗎?”
“杫兒身為妖神,我不去,沒有人拿她有辦法!”洛辰逸突然在雲橋邊上站定,轉頭看著寒石:“若我再次回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是蜀山中人,寧可傷天下人,也不準傷白杫!”
說完,洛辰逸縱身一躍,跳下了雲橋。
他記得,這下麵,是忘川!
“你——!”寒石伸手,也隻來得及抓住他的袖子,看著手中撕裂的布帛,寒石緊緊蹙眉,若不是愛她至深,又怎能做如此決定。
“寒石師叔……我夫君他……”墨如冰提著霞帔,不顧鳳冠沉重,氣喘籲籲的在寒石麵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