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拜堂,何來夫君,還請蓬萊公主自重!”寒石右手一鬆,那手中最後一塊布帛,也隨著山風,飄下雲橋,掃了一眼那雪白的布帛,寒石轉身離去。
“蜀山上下都看到了,我與他隻差拜堂,他便就是我的夫君,此生不換!”墨如冰看著寒石的背影,大聲喊道。
“當初白杫與他同樣拜了堂,還行了夫妻之禮,蓬萊公主,你沒忘吧!搶人家夫君的事情,也隻有蓬萊公主你,才能做得出來!”寒石轉頭看她一眼,漂亮的雙眸裏,盡是輕蔑。
“沒有人承認他們,沒有人會覺得白杫是他的妻,寒石師叔,你說這些,是沒有用的!”墨如冰不服氣的看他。
“他們承不承認都不要緊,隻要洛師弟承認就好!蓬萊公主,你說呢?”寒石冷笑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你——!”墨如冰氣得俏臉一陣青一陣白,卻說不出話來。
重華宮內,白杫一掃往日的輕淡素雅,紫色的衣裾重重疊疊,如同散開的花瓣,將她襯得如同嬌豔的花蕊般精致,及腰的青絲斜斜的綰著,幾縷青絲垂落,她卻恍然未覺。
終於,手中的泥人成像,隻差那五官!
白杫緩緩抬眸,重華宮位居重華山高處,她卻看不到蜀山,隻是靜靜的凝望著遠處,那裏,仿佛昔日的桃華,正對著她笑。
不知不覺的,白杫畫上了桃華那昔日的容貌,驚覺之時,想要改之,已然晚矣!
將體內的魂魄遣出,白杫緩緩的將那一縷在掌心中跳躍的幽幽瑩火用法力催動,沒入那泥人之中。
不過瞬間,華光大盛,那泥人瞬間半蹲坐在她的麵前,那眉目如畫的麵容,竟與洛辰逸如出一輒。
但那一身白衣少了洛辰逸穿出來的清冷與淡然,反而多了幾分邪魅與溫柔。
“你……”男子試著發聲,緩緩的抬眸看著眼前給予他生命的女子。
不是終究不是,再怎麼像,也不是!
白杫霍然站起來,那個人說不愛她,說從來沒有!
他不會有這樣溫柔的神情,不會有這樣茫然的疑惑!
他不是他!!不是他!!
男子緩緩站起身來,不明白她給了自己生命,卻又兀自生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白杫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男子眉目如畫的俊顏,臉上竟帶著幾分初上蜀山時的調皮:“不如……你稱我一聲主人試試。”
“……主人!”那樣淡淡的,帶著溫柔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任性的孩子。
白杫氣得拂袖:“行了,不用再叫了,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腹中孩子的爹爹,你的名字,就叫桃華!”
“桃華……桃華……”男子默默的念著自己的名字,再次抬頭時,眼前已經消失了那抹紫色的纖細身影。
出得那殿中之時,桃華卻聽見方才那略顯嬌憨的女子,此時卻冷著聲音斥道:“魔界如此,不過是想消耗我的法力罷了,無所謂,他願意冒著我的名字去凡間肆虐,便由得他去,我此生為三界蒼生做得何其多,那些凡人看不到一分一毫,無妨,我此生也不再做這樣無謂的事情。”
“族長,若是如此,那……重華山下的百姓往重華山上跑,我們是不是也要……趕下出去!”花殘一說得有些猶豫,她感覺眼前的白杫,已經不是昔日當初那個她看到的白杫,完全像變了一個人,喜怒無常。
“不必了,你大傷初愈,無需為此類事情勞心,重華山上我已落下結界,隻防妖魔,不防凡人,他們願意到重華山上來,便隨他們去!”白杫揮了揮手,神色間帶著疲憊:“好了,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情,找長老們商量,不必事事問我!”
“是!”花殘一躬身退下,恭敬無比。
“你是一族之長?”桃華緩緩從側殿中步出,待花殘一離去,這才開口。
“你怎麼出來了?”白杫忽然抬頭,雙眸靜若寒潭,緊緊的盯著他。
桃華不以為意:“若不出來,還一輩子待在側殿裏麵嗎?那院中的寒梅,是你種的嗎?”
白杫像是被人窺中心事般,狼狽的側過臉去:“不是!”
“它快要死了!”桃華緩步走出大殿,像是知道她的疑惑,繼續說道:“我是你用泥捏的,自然也懂花草樹木!”
“為什麼會死呢?”白杫完全不顧方才的否認,提著迤邐拽地的裙擺,從座位上由台階而下,奔至那寒梅樹前,不顧那微潤的泥土是否會弄髒衣裙,整個人蹲在那寒梅樹前:“我從初春就已經種下了,如今已經數月有餘,卻不見其發嫩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