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用力,在洗就壞了。”她驚呼道,雙手扯住我的胳膊。我不管她,繼續“蹂躪”了幾下。她一急,脫口道:“還是我自己來洗吧。”
“等的就是這句話啊!”我心下竊喜不已,臉上卻未露絲毫喜色,若無其事道:“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又到我舅媽麵前打小報告。”話未說完,我已起身讓位了。
“行行行,我什麼都不會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我拍了拍胸脯,開始耍貧嘴了。
她噗嗤一聲笑了。在路上她衝我笑隻是嘲笑我,何況隻是輕輕一笑,宛如曇花一現,還沒有欣賞到美麗就已經凋謝,讓人不免有些意猶未盡。現在,她是開心地笑了,笑得真真切切,我可以察覺出來。太陽衝破烏雲的層層阻滯,送出一點光芒,讓空氣中總算有了一絲溫暖的氣息。看她笑靨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燦爛,我微微有些發呆了。
大概是察覺到我怔怔的盯著她,她的臉微微有些紅了,略略低下頭。看著她害羞的模樣,我腦海中浮現了一句詩:那一低頭的風情,宛若水仙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這是我從某本書上看到的,當時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家夥夠酸的。不過我還是記下了。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目光趕緊移開,咳嗽一聲道:“嗯...那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在一起玩嗎?”她抬起頭看著我,臉上的紅暈也褪去不見。
小時候?我努力在大腦中搜尋那久遠的記憶,殘碎的記憶漸漸連起,我依稀記得四五歲時跟一個小女孩嬉戲的情景,難道就是她?我有些吃驚,口中卻說:“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怎麼了?你怎麼不記得了?你那時候還打了我一巴掌...你好好想想...”她急了,雙手抓住我的衣服,使勁晃我的胳膊,看來是我想不起就不放開我了。
看著我衣服被她拽的快要變形了,我忙道:“是是是,我想起來了,我打了你一巴掌,你就用你的爪子抓了我一下,這樣行了吧。哎呀,你趕緊放開我的衣服啊。”她一使勁,差點把我拽倒了。我趕忙穩住才沒摔倒。
她鬆開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說道:“這樣就對了。那你被我...被我抓過的地方在哪裏?我想看看。”
“這有什麼可看的?一條爪子印有什麼可看的。”我隨口說。
“看看嘛,別忘了,要我洗衣服可是有條件的哦。”她這麼說我才明白,原來她的條件就是看看她在我身上留下的爪子印,女生就是女生,說一句話要繞這麼半天,早說嘛,不就是看一下,這簡單。我當下捋起右手袖子,露出胳膊,找了一條細長的疤,指了指說:“就這兒了,看吧。”
她抓過我的胳膊,湊過頭來細細察看。此時,她離我不到20cm,她秀美的脖子完全展露在我麵前,我不由升起一陣莫名的感覺,心怦怦直跳。那種感覺如深冬過後,冰雪初融,山穀中小溪緩緩而流般美妙。
驀然,她說話了:“不對,我抓得怎麼就一條痕跡?還有,你這裏也有一道疤...”她抬起頭,睜大眼看著我,眼神中充滿懷疑。我看了看,果然,那條疤上邊一點又有一條,交相輝映,各得其彰。我暗道:“不好,太大意了。”笑笑道:“都這麼多年了,我哪還記得?我背上也有一道,要不我脫了上衣,你也檢閱檢閱?”我有點得意忘形了,開始信口胡扯了。
“你說什麼?”她放開我的胳膊,皺起眉頭,笑意頓時褪去,沉下臉,凶凶地低聲道。
不好,扯過頭了。我故作輕鬆道:“沒什麼,沒什麼,隨口一說。”
“別想掩飾了,我全聽到了。”她冷冷道,“你說,該怎麼辦吧?”眼睛瞟了瞟屋裏,又看了看盆裏的衣服。
一看她眼神,我立即明白,我又得洗她的衣服了,繞了半天,這個苦差事又重新落到我身上。我心有不甘,但見她眼睛看了看屋裏,我也明白她是用我的話威脅我,要是我膽敢不從,估計她又得去二舅媽那兒告我的狀。如果那樣,我的輕薄之言被眾人聽見,那我又得接受外婆深刻而漫長的思想道德教育了。我隻好無奈地又一次坐上那個涼颼颼的小板凳,頗為後悔剛才一時口快。我再一次以親身經曆驗證了古語的準確性:言多必失。
她也從屋裏搬了一條小板凳,坐在我旁邊,不時指這指那,嫌這不夠幹淨那兒還有斑點。我也隻得被她指來劃去的,一處一處地洗著。總算,費了半個多小時,才勉強合她意。把衣服晾好,我隻感覺手軟腰酸,肚子咕咕直叫,看了看表: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