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和我開玩笑的說,“趙衾衾,臉皮厚,吃準了我。”
“其實,你忙的話,不必幫我寫的。我自己也可以試試寫求職信的。”我嘻嘻笑。
“你已經吃定我了…..找到工作請我吃飯吧!”他搖搖頭,眼睛裏流露出寵溺。
我連忙點頭,“到時候請你吃大餐,在哪裏吃隨意挑。”
不得不說,楊覓的好是一劑良藥,卻不苦口。他是第一個讓我覺得應該感激、應該對他有所回報的人。
譬如,他會抽出某個不需加班的周末時間,陪我去郊外踏青,譬如,在某個黃昏時候,發來短信:明日降溫,記得加衣;遇到突如其來的雷雨,我會躲在商場裏麵給他發短信聊天,聊著聊著,突然聽到有人叫,“衾衾,果然在這裏!”抬頭看,楊覓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對我歪歪頭,褲腿濕濕的,手中的雨傘還在滴水……
春暖花開的時節,我終於搞定工作,去本市的一家國有銀行上班,父親又托人幫忙,我將留在分行做些後台工作。
我真的請楊覓吃了大餐,在揚子島酒店上麵的中餐廳,點了石斑魚和鮑汁扣海參,以及其他四道普通一些的菜式。楊覓吐吐舌頭,“衾衾這麼客氣做什麼?實在不必如此破費!”
“說過的嘛,工作搞定了好好報答你!”
我拿了父親給我的銀行卡付賬,數目不小,我從未和同學一起花這麼多錢吃一頓飯,不過,我覺得特別心安。好像,不多花些不足以報答他似的。
父親找算命先生算得良辰吉日給奶奶下葬,爺爺的墓是一個雙墓,他們將長眠在一起。葬禮那日,許公公和許伯伯都有到場,他們在老家住了一天,第二日來城裏,和我們一起吃了個飯,便匆匆飛往上海。
一個星期後,我突然收到一封陌生地址發來的郵件,打開之前,心裏有小小的緊張,咚咚直跳。果然是許南方的來信:
“聽說奶奶安葬在老家那邊,很抱歉未能出席,請節哀順變。
衾衾,大學快畢業了吧?會繼續念書還是工作呢?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希望曾經的我沒有給你帶來太多的不愉快、不開心。
南方”
心中頓時五味陳雜,傷心、惆悵,又覺得物是人非,複雜的心緒一時間難以言表。隻覺得往事不堪回首。我想了想,第二天給他回郵件。
“我很好,畢業後將在本市銀行上班。
你呢?你在美國應該快念完碩士課程了吧?有何打算?有沒有交到漂亮的洋女朋友?…….”
我又想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加上一句:“你說,希望曾經的你沒有給我帶來太多的不愉快、不開心。恐怕,事實往往不如人們希望的那樣完美。以前那一段,我想起你就傷心,不過現在,總算雨過天晴了,許南方,你是趙衾衾無知的青春年少裏一個嚴重的錯誤。”
過兩天看到許南方的回複:
“即將畢業,留在美國或是回台灣,未定。女朋友倒是有,不是洋人,和我一樣是台北過來的,我們已計劃畢業後結婚。
衾衾,我對過去的事情感到抱歉,衷心祝願你在以後的日子裏快樂、幸福。
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