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卻是正好,晴朗明媚,隻有朵朵白雲飄在空中,一時間的碧空萬裏,讓人的心情都平靜了些許。近些日子,宮中頗有些不平靜,先是皇後娘娘懷了身孕還不自知,誤食鰻鱺,雖說歐陽姑姑可保娘娘和小皇子安然,可終究是傷了身子,自此不能再有身孕,且小皇子的身子比尋常孩子還要弱上三分,即便如此,皇後在這宮中的地位也是更加穩固了,一時風頭無幾,隻有新晉的沁婉華可比。
說道這沁婉華,也是奇了怪了,她本是從三品征南將軍之女,此次征南將軍大勝而歸,皇上卻並未大肆封賞,眾人皆以為這女子命苦,受了家族拖累,難成大器,誰知世事無常,她入宮之時便得了歐陽姑姑青眼,侍寢後又受皇上寵愛,竟成了此次選秀中最早晉位的人,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紅。
此時的瑤光殿中,謝君依高坐於殿中,身後一左一右的站著晚櫻和芷心,而同晚櫻一起跟隨她進宮的魏紫此時卻是跪在她麵前,被兩個粗使嬤嬤壓著,臉上是血跡斑斑的手掌印,一張還算清秀的臉,此時卻腫的不成樣子,隻聽她嘴裏不住喊道,“娘娘,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想幫娘娘在這宮中立足,奴婢是為了娘娘你啊,娘娘。。。”
她話音一片真誠,卻生生的讓晚櫻和芷心出了一身的冷汗,兩人也不敢說話,隻偷偷拿眼去瞧謝君依,隻見她一身華服,斜斜的靠在雕花鏤金的紫檀椅上,保養的細膩白皙的手上沒帶護甲,指甲上染著透明著淺紫色,此時,謝君依正漫不經心的看著指甲,隻時不時的抬起頭看一眼跪在她麵前的魏紫。
“哦,這麼說,是我錯怪你了,你是為了我才會勾引皇上的嘍”,謝君依輕斂眉角,淺笑道,“是啊,娘娘,奴婢是和娘娘從小一起長大的,奴婢對娘娘的心天地可鑒啊”,魏紫忙忙應道,隻可惜她低著頭,看不到謝君依臉上嘲諷的笑意。
聽到她的話,謝君依臉上的笑意又更深了一些,原本隻算的上清秀的臉上生生的帶上了一絲妖異,“那你去找賢妃出賣消息也是為了我,在我的香包裏放上麝香也是為了我,在皇上麵前刻意詆毀也是為了我,你勾引皇上更是為了我,是嗎?”她講話時總喜歡在結尾處語調上揚,顯得活潑可親,更是可愛。
魏紫卻無心體會這其中韻味,腦海裏隻反反複複的回蕩著幾個字,“她知道了,她知道了,她知道了。。。”,跪伏於地的女人猛地一抬頭,正對上昔日那個溫柔可親的小姐審視的目光,一瞬間,臉色煞白,那樣的一種眼神,根本就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坨肉。。。
“嗬”,謝君依看著麵前終於死心的女人,一聲淺笑。
魏紫仿佛被驚醒了一般,身子猛地一晃,原本高高抬起的頭此刻也死死的垂著,她微一用力便掙脫了兩個嬤嬤,整個殿中一片寂靜,她知道她的小姐在等什麼,她隻恨當初自己怎會輕易被人挑撥,隻恨自己蠢,卻萬萬不敢恨她的小姐分毫。。。她怕她,從小她便怕這個聰慧異常的小姐。可進了宮中,見得多了,心自然也大了。早前小姐便說過,晚櫻比她聰明,她還不服氣,如今看來,小姐看人,果然是透的。
魏紫深吸一口氣,對這著謝君依認認真真的行了一個大禮,“娘娘,賢妃與德妃來往過甚,都曾從奴婢這裏得過消息;太醫院的季太醫是德妃的人,奴婢的麝香便是他給的;瑤光殿中,柳倩是敬妃的人,芷樂是瑾妃的人”,頓了一頓,“娘娘,奴婢愚鈍,深負娘娘恩典,奴婢,以後再不能伺候娘娘了”,話音剛落,魏紫便朝著麵前的台階撞了過去.
初夏的天空閃著一絲如血的夕陽,映襯著這深宮中的紅牆碧瓦,富麗堂皇,隻獨獨看不到,那些埋葬在這深宮中的一個個曾經璀璨過的女子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