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握著槍的傅染低頭看地上的血跡,緊緊的閉了閉眼,好了,現在他們之間真的徹底斷了,她從來沒見過慕鈺航剛才那樣的神情,不是世界末日,勝過世界末日。直到兩人轉角,他也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浙溟淵受了槍傷,軍事演習取消,除了在外地的莫易澤和紀修霖兩人。秦掣空,左序,賀臻都跟著上了軍用直升機。
付閣幫著浙溟淵把外衣脫了,浙溟淵側靠著座椅,看著低頭的慕鈺航,“通知左左來醫院。”
慕鈺航猛的抬頭,就連付閣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著浙溟淵。
“大哥,先別讓左左知道吧,等你手術做了。”
浙溟淵嘴唇的血色淡了下來,有點點青,語氣輕確實毋庸置疑,“她的東西被人傷了,你要怎麼瞞著她?”
慕鈺航抿抿嘴還想說什麼,付閣拍了他肩一下,“聽哥的。”
慕鈺航看他一眼,付閣眼底有不知名暗影浮動,沒再說話,拿出電話給左左撥了過去。
左左正在畫圖,聽見電話那邊慕鈺航說浙溟淵受傷整個人就懵掉了,沒等慕鈺航再說話就直接掛了電話,深吸了幾口氣提著包一邊往外走一邊給顏暮北打電話,“哥,來我們公司旁邊的商場這接我。”
顏暮北是早就在醫院了,抬頭看了看在醫院等著的眾人後恩了一聲便往外走。
秋末冬初,左左裏麵穿了條白色的連衣小擺裙,外麵套了件嫩桃色的風衣,出了公司門就直接進了旁邊的商場,挑了件黑色裏衣,黑色的短褲,黑色的高跟鞋,加了件黑色的大衣。
她速度快,出來時顏暮北也剛到一會,看見她也沒說什麼直接帶著去了醫院。
C市到帝都做動車隻要四十分鍾,何況開了軍用的直升飛機,浙溟淵十幾分鍾已經到了手術室門口,浙家的,顏家的,還有浙溟淵幾個兄弟家的說話有點分量的人已經全部在等著了,還好這醫院是專門就為這幾個人服務的,倒也不是很擁擠。
老爺子看見一群人過來,揮揮手讓醫生準備開始,“溟淵,開始吧?”
浙溟淵靠在病床上搖搖頭,“等著左左過來。”
老爺子看了看已經血肉模糊的肩頭,搖搖頭沒說話,本來是怕左左擔心沒準備告訴她的。
電梯門就在這眾人等待中打開了,左左在前麵,顏暮北跟在她後麵,因為開門的風,她的衣角和長發輕輕飛揚起來,深透明亮的眸不帶任何情緒的掃了一眼眾人,那一刻,就連秦掣空都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壓力。
整個空間瞬時安靜得好像呼吸聲都沒有了,她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邁過來,到了浙溟淵身邊低下頭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先動手術。”
不是跟浙溟淵說的話,而是他身後等著的醫生,口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紋,帶著讓人窒息的死寂,這是命令。
浙溟淵進了手術室,左左雙手環胸靠著手術室門,抬眼不帶情緒的看了一眼慕鈺航,慕鈺航本來打算跟她說的話全堵在了嗓子口,那種感覺不是怕她,而是死一般的沉靜。
“回去。”左左微微低著頭,吐出了兩個字,說得不明不白,可是好像所有人都懂了她的意思。除了特別親的和秦氏的人,其他人開始安靜有序的離開,連回頭都沒有,他們才突然發現,她是顏坐坐,浙溟淵寵大的,而不是養大的,不是依附於浙溟淵存在的,而是越過了浙溟淵的存在。
牆角靠著一個黑色緊身衣女子,左左看了她一眼,傅染,沒說什麼,在浙溟淵手術完之前,她不想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