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手術結束浙溟淵出來。左左才發現後背的衣服全是濕的。
他沒有打麻藥,側靠著病床被醫生推出來,齊容和宋輕揚過去接了醫生的手,主刀醫生是軍部的老醫生了,拿了口罩大大的呼了口氣才看向眾人開了口,“沒多大問題,浙先生身體底子好,隻要不感染就沒事了。”
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些笑意,幾個兄弟推著他要進病房,左左輕輕拍了拍浙溟淵從出病房就牽著的她的手,看著慕鈺航一眼轉身走了不同的方向。
慕鈺航瑉瑉唇,輕輕歎了口氣,不著痕跡的跟秦掣空做了個手勢,跟上了左左。
浙溟淵看著她的背影輪廓漸漸變小,嘴角又微微有了些弧度,剛好秦掣空和左序走到他身邊,“怎麼樣?”秦掣空的聲音帶著曆來的冷冽,比浙溟淵的更為沉厚一些,有淡的幾乎聽不出的關心成分。
浙溟淵嘴唇的血色淡的有些泛青,聲音微微有些沙,畢竟剛做了手術,忍著那樣的疼痛。“沒事。”
左序挑挑桃花眼,“要不要現在叫老四回來。”莫易澤去了南方,傅染是他底下所屬的特種兵。本來扯上一個慕鈺航就算麻煩了,現在又因為浙溟淵這裏遇上了顏左左,他們都不想插手,除非必要,否則連秦掣空也不想遇上顏左左,那是全部顏家和浙家幾兄弟在背後。
“不用了,我們還都在這。”不是浙溟淵說的話,是顏暮北。慕鈺航和傅染的事他多多少少有耳聞,不過現在要看的是左左願意為慕鈺航退多少,而不是傅染是誰的底下。他這一句話,直接一點就是把傅染從莫易澤底下要出來了,當著秦掣空的麵,要了他兄弟下麵的人。
要放其他地方,誰也不會和秦掣空和左序這樣說,不為其他好歹現在兩邊的關係頗多,付閣和慕鈺航都還在C市。不過現在遇到了左左的事,浙溟淵側了下頭,剛才傅染站著的地方已經沒人了,收回視線沒有說什麼,算是默認了顏暮北的話。
“走吧,房間裏坐著吧。”齊容開口,和宋輕揚一起推著浙溟淵走在前麵,他們現在都隻在這,左左想要怎麼做,完全是她的事。
醫院是直接下屬他們六個的地方,留著幾個人的辦公室,以便有事要處理的時候,左左轉了幾個彎,直接進了浙溟淵辦公室,書櫃邊上過去就是一個空出來的練功室。
幾個呼吸間慕鈺航也進來了,側靠著牆角看著左左,“左左,五哥給你道歉。”
左左側頭看他,雖然臉上帶著已經暗色的血痕,可還是那麼帥氣逼人的摸樣,怎麼她感覺到從他身上透出的氣息那麼蒼涼,像是生命盡頭老人的桑茫。
左左朝著他走過去,慕鈺航自然而然扭正了身子,張開了懷抱等著她撲進來。他們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孩子,他怎麼會看不出她強勢外表下的害怕與軟弱,害怕浙溟淵現在心疼著急她又不小心扯到傷口,這小姑娘連害怕都不敢。
果然,撲在他懷裏緊緊抱著她的小身子慢慢抽搐,小小的嗚咽聲漸漸溢出,且越來越大,腦袋蹭著他的肩膀,眼淚燙得他好疼。
門口站著的傅染就那麼像雕塑一樣站著,沒有表情,沒有動作。她想,她的心一定也在這時候成了顆裝飾的雕塑。他沒有事,她也沒有事,他們之間,也永遠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