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將韁繩握在左手中,然後右手一揚馬鞭,雙腿按照葉彥教的那樣夾了一下馬肚子,就這麼衝了出去。
“絕塵,快點!”曲向晚大聲叫著馬兒的名字。
剛才葉彥告訴曲向晚這個名字的時候,曲向晚還笑了一陣,說:“你倒是會起名字。”
葉彥也不推辭,自信滿滿地說道:“那是因為我的絕塵真的是千裏挑一的良駒。”
事實證明,葉彥的這匹馬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馬,跑起來的時候速度驚人。
四蹄騰空,人坐在上麵,感覺就像是騰雲駕霧一樣,縱馬揚鞭,風呼呼地吹起衣帶。
這種感覺,真是爽極了。
曲向晚見自己第一次騎馬就這麼有天分,不由有點得意忘形,就揚起馬鞭又給了絕塵一下,但是不知道這一鞭是不是力道沒有控製好,還是絕塵看到站在一邊的葉彥所以反應夠來自己身上騎著的不是自己的主子了,總之,就是這一鞭子下去,絕塵突然騰空起兩隻前蹄,然後長長地嘶鳴了一聲。
曲向晚嚇了一大跳,連忙死死地抱住了絕塵的脖子,這才沒有被甩下馬背。
這一聲嘶鳴過後,絕塵又急速狂奔起來,任由曲向晚怎麼勒住韁繩,口中怎麼吆喝,這個絕塵都沒有半分停下來的意思。
一邊的葉彥見情況不對勁,連忙跑了過來,想要翻身上馬製住絕塵。
但是還沒有等他跑進,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的絕塵就快速地衝破了校場的圍欄,然後往東邊衝去。
“快拉住韁繩!”葉彥大喊道。
東邊可是懸崖,看絕塵這暴躁的樣子,如果在到達懸崖之前不能製服它,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是曲向晚一驚被眼前的這一變故嚇得有點兒傻了,別說製服絕塵了,就是坐在上麵都覺得隨時都有掉落的可能。
隻是如果現在從馬上墜落的話,不死恐怕也會落個高位截癱什麼的。
所以曲向晚還是牢牢地抱著絕塵的脖子,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辦怎麼辦?為什麼她的命這麼苦?騎個馬而已,怎麼也能遇上這種事情?
但是她現在連抱怨的時間都沒有,隻能不斷地祈禱觀音娘娘玉皇大帝各路菩薩,自己經曆了那麼多都沒死,真的不想死在馬蹄之下啊!
“我發誓,要是這次沒死,以後我真的不敢隨便出宮啦!”眼見著絕塵帶著她就要跑到懸崖邊了,曲向晚大喊大叫著。
“這可是你說了,可不準反悔。”就在曲向晚大聲叫完了之後,身邊卻突然想起了一個冷峻的聲音。
但是這個冷峻的聲音對現在的曲向晚而言,簡直是比天籟還要好聽。
季鯉封騎得是一匹黑色的純種汗血寶馬雷首,在整個璃國,也隻有這麼一匹。
隻聽得雷首嘶鳴了一聲,絕塵好像變得鎮定了一點,但是還是向前繼續奔跑著。
“媽呀,我要死了!”曲向晚往前看了一眼,發現懸崖離自己也就五米左右的距離了,這下可真是死定了。
“朕不會允許你這麼快就死的。”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季鯉封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然後一個伸手,就將曲向晚抱到了自己馬上。
然後在離懸崖還有最多一米的時候,雷首停了下來。
但是絕塵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直接就衝出了懸崖,發出了一聲慘烈的嘶鳴聲。
曲向晚靠在季鯉封胸前,緊緊地閉著眼睛,覺得心跳得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撲通、撲通。”
咦?這麼有兩道這麼強烈的心跳聲?
曲向晚稍稍安定了一點下來之後,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季鯉封,見他臉色發白,正陰霾地看著自己。
原來,他也很緊張呀。
曲向晚有點愣愣地看著季鯉封。
既然他也緊張,他也害怕,那為什麼明知道前麵是懸崖,還要趕來救她?
他可是一國之君,為了坐穩皇位,他已經失去太多的東西了,如果為了救自己而失去生命,那以前所做的犧牲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曲向晚能明白這個道理,季鯉封這種自小便在複雜的環境中生存的人更應該懂得。
但是他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毫不猶豫地來了。
這都是因為三個字:他愛她。
因為愛情,所以他才會這麼不顧一切。
雖然她早就知道他愛自己,但是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深刻體會到:眼前這個男人,大概已經愛自己愛到了骨子裏。
所以麵對一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冷冷的目光的時候,曲向晚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引起這尊大佛的雷霆震怒,到時候可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好在季鯉封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便調轉馬頭,向懸崖的相反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