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白藥端著洗漱用品走進來。
“小姐,你醒啦,先喝杯醒酒湯吧。”白藥端著杯子,送到我唇邊。
我輕啜了一口,便推開杯子,問:“白藥,現在什麼時辰?”
“小姐,現在已是未時。”
我拈開錦被,白藥伸手扶住我,說:“小姐,我扶你起來吧。”
“閑雲公子可還在雲軒居?”我問。
“閑雲公子方才才離開的,他說,小姐這個時侯該醒了,於是他就離開了。”白藥笑著說。“閑雲公子算得真準,小姐還真是這會兒醒了。”
“閑雲公子還有說些什麼?”閑雲昨晚是到香樓找我的,應是有事。
“閑雲公子還留了口訊,要小姐醒來後,到隱娘那裏一趟。”
“恩,我知道了。我點頭,聞到一股發酸的酒氣,於是,又說:“白藥,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沐浴後,洗去一身酒氣,也洗去宿醉後的疲憊,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對著銅鏡,挽起一頭青絲。自從爹娘隔世後,我便不在發上簪戴任何飾品,平時都是隻用一根木簪子直接把頭發綰起,也覺得素雅。
“小姐,你的頭發真美,跟綢緞似的。”我莞爾一笑,回頭。
看見紅豆端著些東西進來。“小姐,我給你熬了點粥,還做了你最愛吃的掛花糕,你快來嚐嚐。”紅豆依次把東西擺放好在桌子上。
“恩。”昨晚肚子裏隻有酒,睡了一宿,現在酒散了,肚子真是空空如也,想來還真有那麼一點餓了。
捏起一塊桂花糕,輕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桂花糕,甜而不膩,還夾雜著桂花淡淡的清香,吞咽入喉,唇齒留香。紅豆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巧了。”我誇獎道。
“哪有嘛,是小姐過獎。”果真是小丫頭,不經誇。看紅豆的雙頰飄起了紅雲,真是可愛。
紅豆,紫槿,白藥,這三個丫鬟是爹在世時安排來侍候我的,紅豆負責我的膳食,紫槿負責我的安全,白藥則照顧我的起居。
爹娘走了,我打算遣散上官家的所有奴仆,誰知道,他們都哭著跪在地上,不肯離去。也許是相處久了,有了感情。我也舍不得再堅持讓她們離開。不料想,這一留,就害了他們,就在當夜,韓雲首帶人登堂入室,說是皇帝的命令,對上官一家,殺無赦。結果,我在紫槿,紅豆,白藥的勸說下,由後院小徑離開。而當時,韓雲首並未發現,或許是他殺的人太多了,忘了有沒有殺過我,為此,我算逃過一劫。隔天的晚上,我瞞著紫槿她們三個人,獨自再回到家裏,用隨身匕首割破手掌,當天立誓,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忘報仇。隻要讓我把握到機會,我定要韓雲首血債血償。
後來我們這一行人離開我們的藏身之處,另覓住處。因身上所帶銀兩不夠,借宿客棧不是長久之計,在我們煩惱的時候,偏巧讓我們發現楚家廢園,於是,我們便把楚家廢園重新整修,並且改名為“雲軒居”,並在雲軒居久居下來。同時,我們也在暗中調查皇帝下令對上官家殺無赦這件事情,經過幾番查證,才知道,韓雲首上奏疏誣告我爹貪贓外邦進貢的寶物。皇帝因此大怒,下令削去爹的官職,並且抄家,但是從未下令說要殺無赦,是韓雲首借此機會,假傳聖旨,除去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這一切,一眨眼,已是四年有餘。時間,真是快如梭。
“小姐,你在想什麼?”紅豆嫩白的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茫然抬頭,對上紅豆天真的眸子,咧開嘴笑了笑,說:“沒什麼,你先下去吧。”
“是。”紅豆欲要離去時,我又喚住她:“對了,這些東西,你也退下去吧。”
“小姐,你昨晚空腹飲酒,要是再不吃點東西,這身子恐怕受不了,萬一傷了身子怎麼辦?老爺和夫人要我負責你的膳食,就是要我照顧你,你怎麼能……”
“好吧,那東西你就先擱著,我晚點再吃,你先下去吧。”見紅豆急得眼眶紅紅的,我隻好安撫她,這丫頭,真是單純。嗬,人,有時候不就是越單純,越快樂,越好嗎?
“是。”紅豆退出房間,還順便把門關上。
“紫槿,陪我到風月樓一趟。”我知道,紫槿在我的身邊,因為隻要她在我的身邊,她的紅鞭都會出現在我的視線裏,讓我知道,她就在我身邊。
“是。”我一起身,紫槿就在我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