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妍疑惑的轉過頭去,首先瞧見的是景遨隱忍著怒意的雙眼瞪著背身對著她的一男一女,身姿綽約,單單看背影便能窺其風華,即使不絕代也必不至於令人絕望。隻是這女子的背影很是眼熟,像極了今日本該早早出現卻一直未有出現的景家莊大小姐景芊然,隻是景芊然的手實在不該靜靜地躺在那男子寬厚的手掌之中。
當僵持的三人在周圍幾人的打圓場之下,心平氣和地落座時,傅筱妍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那一男一女果然如她猜測般的姿容絕世,隱隱還有著幾分相似,但不幸的那女子竟真是景芊然,以他們此刻親昵的程度絕不僅僅是泛泛之交,這樣的狀況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景莊主,事已至此,你就成全他二人吧,淩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跟大小姐也般配的很,著實是件喜事啊!”那人在說完這句話後,由著景遨的瞪視,此後未再提一個字,同桌的眾人皆默默對飲,也不敢再贅言。
景遨沉著臉先是看向了低垂著眼的景芊然:“終身大事,你豈可如此兒戲!芊然你素來做事極有分寸,怎麼能做出這麼荒唐的事來?”
景芊然咬了咬唇,眼中蓄起淚水,瞧著分外楚楚可憐。
一旁的那位一表人才的青年通身貴氣卻不失謙和,可一雙惹人的桃花眼極致地顯露出風流的本質來,這樣的麵相,一般家長都是不喜歡的,何況其接下來說的那句話,景遨沒當場掀桌子,傅筱妍覺得他真是很有氣度。
那青年一臉誠懇地說道:“是淩軒情難自禁,莊主莫要怪罪芊然。”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陣靜默。眼中流露出來的神情絕不是一般長輩該持有的嚴謹肅然,而是紛紛充滿了八卦是非之色。正如傅筱妍實在很好奇,這得是怎麼樣的情難自禁,能牽扯到景芊然的終身大事?還有,原來這人便是閑池的又一名人,淩軒,他何時又與景芊然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了,初初進城時並未聽說啊?
景遨驚怒地拽緊著拳頭,隻差沒一把拎過淩軒的領子,好好揍上一拳。
“爹,是女兒的錯,您要怪就怪我吧!”景芊然一行清淚滑落,揪著眾人心肝一陣難受,傅筱妍鬧心地撓了撓龔虛夜的後背,被藏霧又瞪了幾眼,到是龔虛夜本人似覺得她在給他撓癢般,末了還補了句:“左邊。”
傅筱妍順勢大掌一拍,力道控製得卻極好。而後忐忑地望向闋一泛處,之前原本青白的臉色成了灰白,似已魂飛魄散的樣子,他那位置著實離景遨那桌近的很,所以傅筱妍一點也不懷疑他將那些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何況他的耳力較一般人還要好些。不過一旁同樣像是失了心魂的景箬然又是怎麼回事?
“你若真要給景遨找個女婿,看來隻好往景箬然那裏下手了。”龔虛夜語帶調侃地出言打斷傅筱妍的深思。
傅筱妍蹙眉,手抵著筷子撐在桌上,無限憂愁地回道:“關鍵是闋一泛正兒八經地情動了馬上又得麵臨情滅,這真是有些殘忍。”
龔虛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著情緒的語調道:“你到很關心他。”
傅筱妍瞥了闋一泛一眼,理所當然地對著龔虛夜講:“那是自然,他萬一情感缺失了必然導致原本就不甚靈光的腦袋智慧更加缺失,進而影響到其盜竊本領的正常穩定發揮,中途萬一再請個假養養情傷,那令牌要偷到何年何月,那啥古船的又消失不見,我可難保一定有這個命等到它再……”說到最後,急急刹住話茬,手抵著的筷子驀然一鬆,心虛地覷向龔虛夜,果不其然原本淡然的神色深沉地瞧不出任何端倪,眼底蒙著深幽古潭,晦澀難解,這是她最不樂意看到的神情,因為那樣的距離感讓她覺得眼前這個人實則在意的僅僅是她的命而非她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