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這裏吧,我可以跳舞給你看。”我沒有什麼可以安慰他人的,慶幸的是我還有美麗的舞姿。
“好啊,”他笑,“是海棠過來學還是你上她府裏?”
“我們一起去那間小屋子裏,海棠學舞是件秘密的事情。”李弦一邊點頭一邊起身,這天他並沒有要小桑送他出去,而是叫他的小廝上樓來扶他,他有點醉了。
那間小屋就是樊南租的小屋,裏麵因為樊南的仆人照顧著,所以即使沒人住也依舊很幹淨。海棠的身體是真的有點僵硬了,放鬆身體的時候沁了一身的汗,也不能把動作做得十分飄逸。倒是小桑輕易地抓住了幾個動作的輕盈和空靈,我發現了,她的身體還很柔軟。
“小桑幾歲了?”
“九歲啊,我已經說過了。”
“我們什麼時候講過?”
“……姑娘真健忘,我們很早就談過這個問題的麼!就是我剛剛開始跟你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剛剛要開始學舞蹈。”小桑撅嘴的樣子真是可愛,光滑的皮膚上有細密的水珠,她覺得熱了,直接用袖子擦。
“姐姐,很多人都因為這個說你很目中無人呢!”海棠也累了,用纖瘦細長的手指按摩小腿。我們一起坐在地板上聊細碎的事情。
“小姐隻是不關心這些。”
“我知道,我知道。洛姐姐總是一副和任何人沒有關係的樣子,這點很吸引人,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一樣,我的意思是說,出塵。”海棠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說法。
我隻是任性,看不見任何我不關注的東西。因為離我很遠,所以他們用一種想象的方式塑造了一個我,和真實的我不一樣的,完全滿足他們喜好的我。
“姑娘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麼?姑娘隻喜歡舞蹈麼?”
“我喜歡舞蹈,也喜歡漂亮的衣服,美麗昂貴的首飾,英俊的男子,悠揚的音樂,很多很多,和你們沒有什麼不一樣。海棠呢?海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麼?”
“我喜歡那個人啊,很喜歡很喜歡。”羞澀和幸福在她臉上交織著出現,海棠才是那朵綻放的鮮花。
那天休息的時候海棠就會講他的丈夫,那個叫做李德裕的男子。小桑很專注地聽著,時不時地給我解釋裏麵的一些名詞。比如當海棠說到李德裕是李吉甫的兒子,而李吉甫是當朝宰相的時候,小桑就很細心地向我解釋宰相的官位。李德裕現在是四品的文官,每天幫著做些文案,過得很是清閑。大概是宰相的兒子,注定要出仕,而不用像李弦那樣經過重重的考試,經曆那麼多的磨難。以前未長成的時候喜歡到處跑,海棠說他收集了以前很多遊曆時候帶來的小玩意,南方的花鏤竹器,還有越劍,西邊來的彎刀和皮革做的鎧甲,蜀地來的紙張和硯台等等。似乎是個很喜歡遊蕩的男子,似乎有很大的胸襟,似乎很討厭束縛,可是卻注定要被束縛啊。
海棠邀我有空的時候去她府上看那些稀奇的玩意,我笑著應承了。突然想起,李弦說過要帶我去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