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劇還在妥妥當當的準備,生活也在繼續。
我時常在想,所謂前世,會不會隻是我的一場夢,或者是我和謝致樺的兩個人的夢。
它真實,卻是對我們的提點,我們放下成見,放下以前的不愉快,這一世的我們,平凡而又幸福。
隻是人生總是這樣,跌宕起伏,給你一個高潮,就要讓你體驗一下低穀。
我的低穀,可不是那些小小的感情問題,或者考試不順利。
是人命。
沒錯,不是我做夢,也不是我病症複發。
我是真真正正見到一條鮮活的人命流逝。
學校有個老教學樓,前段時間下暴雨,出了些小問題。
校裏人找人來檢查修繕。
本來是禁止人進去的,我那天做事晚了,穿小道去食堂,結果突然尿急,見老樓裏沒人,便進去了。
一樓的廁所在走廊頂頭,黑漆漆的,二樓被封著,我便哼哧哼哧爬上了三樓。
女廁裏陰森森的,我上好廁所正要出去。
卻突的聽到了說話聲。
由遠到近,由小變大。
我心虛,站在門口沒動,怕是來了什麼工作人員。
心裏祈禱著他們快點走。
然而天總是不遂人願,好死不死,說話的人就推開了廁所的門。
我捂臉,打算悄悄給謝致樺發個消息,手按上錄音,我才反應過來。
自己又不能說話,還沒來得及鬆手,隔壁位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我嚇了一跳,手不自覺緊了緊。
之後似乎有什麼爭吵聲,我緊張的要死,哪還有心情去聽,隻是四下裏看看,覺得可以踩著衝水的按鈕,翻出隔間。
旁邊隔間靠窗,窗外有棵大樹。
跳窗出去不是問題。
然而還沒等我有所動作,又是很大的一聲巨響。
接著鮮紅的液體從隔間一直漫到我所在的隔間。
我當時大腦忽然就一片空白,隻是盯著刺目的鮮血一直流到我腳下,沿著我鞋子的輪廓,緩緩淌著。
血量不少,我當時還自欺欺人了一下,說不定是紅色的油漆之類。
然而鏽鐵的味道就這樣飄進了鼻中。
我有些機械地彎下腰,透過隔間擋板下的縫隙,猛然對上的便是一雙驚恐的大眼睛。
我嚇得半死,手機哐當就掉在了地上。
隔壁有一瞬間的沉寂,接著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而後我隔間的門被拍得梆梆響。
我真的嚇得已經不知道怎麼思考了,手忙腳亂就翻去了隔壁,把門反鎖,踩著窗台就跳到了對麵的樹上。
再順著樹幹滑下去,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之後的一下午,我都處於恍惚中,而且整個人一驚一乍的。
我去找了謝致樺,可是他們劇組近來排練越來越緊張,我等了許久,也見不著他。
隻好又回教室。
我想回老教學樓看看,畢竟都快放學了,也沒什麼消息,說不定那個女孩子沒有死,隻是受傷了。
這麼安慰自己的時候,就聽人大喊:“老教學樓死人了!”
我心髒猛地一縮,腳已經不受控製地跟著人群跑出了教室。
老教學樓下圍了一片人,學生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我看到學生們隻是在警戒線外探頭。
想著警察來了,還是不讓進了。
思考兩秒,我繞到後邊,攀住之前借路的那棵樹,爬了上去
站在一處粗壯的樹枝上向裏麵眺望。
當然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