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自己可以去買彩票了。
這是我第三次睜開眼睛看到醫院天花板時,腦海中想的。
我奇跡般的傷的並不重,除了後背紮上幾塊玻璃外,都是些小擦傷。
鍾鼎就沒那麼幸運了,卡在座椅間,壓斷了一條腿。
我醒來好幾天後的某天,正在喝雞湯時,才聽說他醒了。
鍾鼎一醒來就問:“越曉涵呢?”
我靠在他病房門框上,看著他道:“托你的福,沒死。”
鍾鼎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又看看他自己吊的老高的腿,表情精彩的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點點腦門,挑眉:“你可別看我,我還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這種欠扁又囂張的動作完全是和謝致樺學的。
我剛醒來那天他就問我要精神損失費,說我昏迷期間為我擔驚受怕了好久。
我現學現賣,來敲詐鍾鼎一番。
鍾鼎一臉懵逼:“再怎麼看都是我傷的比較重好吧?”
我冷笑:“誰讓你綁架我的?我那是自衛,我還差點把自己命搭進去。”
鍾鼎的媽媽就在旁邊,看了我好幾眼,似乎想讓我別刺激她兒子,但介於她前兩天找茬,我差點報警將鍾鼎抓了。
所以她動了動嘴唇,低下頭沒說話。
我站直身子,收起不正經的表情,看著鍾鼎道:“所以你到底綁架我做什麼?杜坤呢?”
鍾鼎目光閃爍了一下,移開視線:“我不知道。”
我冷冰冰地勾了勾唇角,摸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鍾媽媽急了,趕忙拉拉他兒子:“你怎麼了?那個杜坤是誰啊?已經有人報警說那個叫杜坤的男孩子不見了。你老實和媽媽說,發生什麼事了。”
鍾鼎緊鎖著眉,抿了抿唇,粗聲粗氣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開。”
冥頑不靈,真是被寵壞的大少爺,撞到南牆也不知道回頭。
我接起電話,淡漠地道:“我要……”
話還沒說完,鍾媽媽趕忙搶過我的手機,掛斷電話,哀求般對我道:“同學,先慢點報警,我想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家鍾鼎不會幹壞事的。”
我輕蔑地看看鍾鼎,又看向他媽。
不知道是我的刺激奏效了,還是怎麼的。
剛才還麵無表情的鍾鼎,突然激動起來:“是杜坤他那不要臉的媽搶了我爸,我抓了那賤人的兒子有什麼不對!”
我一愣,家務事啊!
倒是我這個誤打誤撞的被牽連了。
鍾媽媽一把抓住他兒子,道:“別說了,鍾兒乖,你把……”
鍾鼎一把推開他媽媽,歇斯底裏道:“你總這樣!那麼沒用!我爸都被人搶了,你明明知道,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我正猶豫是去勸阻一下還是早些離開。
門口忽的衝進來一個女生,上前對著鍾鼎就是一巴掌。
艾薇拉紅著眼眶吼道:“你他媽發什麼瘋!伯母這樣忍氣吞聲還不是為了你!”
我原本和艾薇拉不熟的,前世職場見過她幾次,她也算小有名氣。
但不是一個領域的,沒打過交道,後來聽說她回家做全職媽媽了,很幸福。
我不記得她和誰結的婚。
對她本人也沒太多評論。
艾薇拉哽咽著接道:“伯父一和伯母離婚,你就什麼都沒有了。伯母還特意拜托我照顧你,她怕有那麼一個萬一。你什麼都不知道!伯母為此這麼這麼努力,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成天不務正業!”
我還在門口愣神,一隻手攬住了我的腰,我嚇了一跳。
回過頭,是謝致樺,他衝我眨眨眼睛,拉著我回了自己的病房。
我盤腿坐在床上,托著腮看謝致樺削蘋果。
他不做聲,我也沒什麼話說,便隻發呆。
好一會兒,謝致樺削好了蘋果,遞給我,我接過啃了一口。
看向謝致樺對他說:“學園祭你去幹什麼?我打了你好幾個電話。”
謝致樺擦了擦水果刀,收進了包裏,抬起頭來。
他盯住我的眼睛道:“手機靜音,我沒注意道。”
騙人。
我和他在一起多久了,他說謊就喜歡盯著別人,讓別人以為他無愧於心。
我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低下頭啃自己的蘋果。
突然想起來似乎還沒去謝謝路毅然,要不是他救我,我就被人溺死在水池裏了。
找個機會請他吃個飯吧。
我們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一時病房陷入了沉靜。
直到施雨婕來,謝致樺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