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的時候,大雨天,車師傅還是酒駕。
出事故簡直是必然的。
我很快回過神來,發現出租車翻下了路麵,側在河邊的草地上。
好在沒掉下河。
謝致樺壓在我身上,倒是沒有受傷,我喊了聲前麵的師傅,沒聽到回應。
有些費力地打開頭頂的車門,將謝致樺托了出去,而後自己也爬了出來。
跳下汽車的瞬間,卻是一腳踩進了水裏。
雨下的太大,河水上漲了。
我又抓著謝致樺的手臂,把他拉上了斜坡,然後回去車裏把昏迷的司機也拽了出來。
雨水順著臉頰滑落,雨勢大的我幾乎看不見路。
隱約有淡淡的鐵鏽味在嘴裏漫開。
我摸出手機,發現已經撞壞了。
又伸手摸出謝致樺的手機,習慣性密碼輸入自己的生日,解開鎖屏。
撥打了報警電話和救護車。
腦袋昏昏沉沉的,額頭有些疼。
我推推身邊的男生,輕喚:“謝致樺。”
他依舊沒有理我,手卻無意識地與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彎了彎唇角,趴上他的胸膛。
一點也不暖和,冰冰涼。
然而內裏跳動的心髒讓我很是安心,至少我知道,他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昏昏沉沉的,我似乎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
之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寂,長到我以為自己又死了一次。
好在睜開眼看到的是醫院標準的白頂天花板,鼻子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我坐起身,覺得渾身都疼,特別是腦袋。
一抬手發現自己還掛著吊瓶,換了隻手,摸到了頭上厚厚的紗布。
施雨婕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她看到我坐在床上,先是一陣驚喜,歡歡樂樂地撲過來,下一秒就哭出了聲。
我拍拍她的背,有些無措道:“怎麼了?我這還沒死呢。”
本是開玩笑,施雨婕卻哭的更凶了,她抽抽搭搭道:“你嚇死人了,那麼大的雨,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頭上還有那麼長的口子。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三天了?”
施雨婕誇張地手舞足蹈。
我愣了愣神,昏迷了三天?
我看向施雨婕,問道:“謝致樺呢?”
施雨婕衝門口努努嘴道:“在對麵,剛才我來時聽說他好像也醒了。”
我點點頭,躺了回去。
因為爸媽在外地有事,一時聯係不上他們,我的住院費用雨婕都幫忙交了。
我很感激她,發誓出院了就還給她。
施雨婕擺擺手:“費用不急的啦,又不多,你安心養好傷再說。”
晚上趁著雨婕回家,我睡了三天,也不太睡得著了,便小心翼翼地推開謝致樺病房的門。
謝致樺似乎在睡覺,安靜地閉著眼睛。
我輕聲走過去,坐在他床邊。
他的臉色還不錯,我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並不燙人。
看來已經好了。
安心地吐出一口氣。
就在再看向謝致樺的瞬間,卻是對上了一雙晶亮的墨色眼瞳。
我一愣。
那雙漂亮的眼睛盯了我許久,主人開口道:“你是誰?”
我全身一抖,不確定地問謝致樺:“你……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