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耐的沉寂讓人心裏堵得慌,方妤婕忍不住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師父,已經兩天過去了,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屠冷月聲音不高,語氣卻十分生硬,顯然,她對方妤婕的假設很是不耐。不僅如此,她有些不悅地把茶盞放到桌上,沒有了喝的興致。方妤婕瞧出不對,退到一邊,再不敢出聲。
屠冷月的眉心微微蹙起,其實不僅是妤婕,恐怕每個弟子都在想,凶手為什麼還不出現?難道,自己的計策竟然失算了麼?不可能,此人有心挑起風波,怎麼可能甘於見到此刻的平靜!
她的眸中跳起一簇火苗,我不會輸,飛花穀也不會輸!屠冷月整個人都陷入激昂的情緒裏,這一刻,她顯然忽略了,有個專門給她製造麻煩的弟子,並不在房間之中。
……
樹林裏,熄滅了的火堆仍是餘煙嫋嫋。大胡子坐在灰燼邊,皺眉看著一旁還未被解開穴道的舞兒。她閉著眼,如同睡著了一般,隻是還有絲淺淺的驚恐尚凝固在眉間。
一旁,張知秋的目光也停留在舞兒身上:“……後來我突然昏倒過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全部事情便是這樣。”
大胡子的目光銳利掃過舞兒的臉龐:“慕容策的女兒怎麼會聯合外人來偷她爹的東西?沒道理啊!”
張知秋搖搖頭:“我也覺得奇怪,去之前她就沒說清楚,到了那裏後,問她找什麼,她也不說。”
“那她得手沒有?”
“沒。”想了想,張知秋又補充一句,“至少在我暈過去以前是沒找到的。”
大胡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小丫頭有點懸乎,你看看這個。”他邊說,邊將他剛才拿著研究的物事取了過來。
張知秋定睛看去,大胡子手裏的東西十分怪異,通體呈金色,狀若圓盤,可又圓得有些別扭,最外一圈,是八個如彎月般的鋒利刀刃。每片刀刃上都泛著清冷的寒光,恐怕隻要輕輕一碰,就會頓時血流如注。因此,大胡子握住的,是它中間鏤空的部分,同時,他在內側輕輕一按。
“嚓——”
八片刀刃突然豎了起來,險些劃到張知秋的手臂,他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再一看,隻見外圈的刀刃比剛才延長了一倍,圓的麵積也擴大了許多。他不禁奇道:“這是什麼東西啊?”
大胡子斜睨了舞兒一眼:“小丫頭剛才就是用這玩意兒襲擊我,應該是精心改良過的風輪,最小能縮到和手掌一般大,使用時,還可以根據對手的兵刃來調整長度大小和刀刃的方向。這風輪一共兩個,內藏機關各不相同,能攻,能防,能喂毒,也能發射暗器,而且,也許裏麵還有什麼其他玄機沒有被我發現。總之,是件威力極大的兵刃。”
張知秋聽到此處,心中驚訝不已,舞兒既然有這麼厲害的武器,為何在穿雲居中竟不使出?還要任由那個大漢欺侮?他正要講出心中疑惑,隻聽大胡子又道:“兵刃如此特別,這小丫頭估計也不簡單。不過,她應該暫時對你沒有惡意,否則,適才我接近你時,她會趁機逃走,而不是突然襲擊我。”
“對!對!她是我的好朋友!”張知秋點頭如搗蒜。
大胡子一聽,立刻瞪圓了眼:“好朋友?你才認識她多久?隔著肚皮,你知道她在想什麼?沒惡意,不代表不防備,否則隻怕她把你賣了,你還樂嗬嗬給她數錢咧!哼,老子真沒見過比你還笨的!”
張知秋垂下頭,不敢吱聲,誰知這一低頭,目光觸及到自己的胸前,他倏然一驚,“啊!”地大叫起來,“我……我……怎麼身上全是……全是藍色……”
見他如此驚慌,大胡子卻是從容不迫:“那是你因為體內的寒毒,尚未和血液相溶,所以滲透在了肌膚之中。”
“那……那等和血液相溶了……我……我就死了?”張知秋的聲音禁不住地開始發抖。
“啪——”大胡子蒲扇般的巴掌落在了張知秋的腦門上,“死死死,老子都還沒活夠,你這小兔崽子就張口死閉口死!”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不會死麼?張知秋看著大胡子,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