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雄絲毫沒注意到兩人難看的表情,一麵走進來,一麵對張知秋道:“張兄弟,大好時光,練什麼功啊?還不快來陪哥哥喝酒聊天。”
菁兒拉長了臉,瞪著關雄,語氣冰冷,“他現在不是在練功,而是在受罰,所以請你出去。”
“受罰?為什麼受罰?”關雄疑惑地看了張知秋一眼,隨即驚訝道,“不會是為了上次醉鳳樓那件事吧?”
張知秋一聽,直翻白眼,恨不得找塊大磚頭,馬上把此人拍昏。可是為時太晚,菁兒已經柳眉倒豎,尖聲道:“你!你竟然是和這個淫……這個人一起去的醉鳳樓?”
“這有什麼。”關雄滿不在乎地看了菁兒一眼,“我們男人的樂趣,哪是你這種小姑娘可以懂的?大驚小怪。”
他的話把菁兒氣得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也幾乎讓張知秋暈倒過去,他急急辯解道:“菁兒!你別聽他亂講啊,事情並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關雄瞧瞧張知秋,又瞅瞅菁兒,似乎瞬間恍然大悟,他指著張知秋對菁兒說,“你該不是喜歡他吧?不行不行,你姿色不錯,可是太嫩啦,再等個三五年吧。”
“張知秋!你竟然和這種三教九流混在一起,我對你太失望了!”菁兒帶著哭腔,跺腳喊了一句,轉身跑出了院子。
“菁兒!菁兒!”張知秋顧不得自己正在受罰,趕緊向門口追去。跑了幾步就被關雄拉住,隻聽他在身後道:“有什麼好追,這種姿色的小美人,平常得很!”
張知秋腳下一滯,對,為什麼要追?這樣更好,就讓她誤會,讓她惱恨。也讓自己更少了一份留戀和牽掛。想到這裏,他沉沉地歎了口氣,慢慢走回了院子。
關雄拍了拍張知秋的肩:“這樣就對啦,來,咱哥倆今天喝他個不醉不休!”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張知秋麵無表情地看著院中翠竹,心中如一潭死水,萬念俱灰。
關雄仍是不死心:“別這樣啊,有什麼煩惱,喝酒最好,一醉解千愁嘛。”
張知秋呆呆立在院子中間,背對著關雄,再也不發一言。見他這樣,關雄嘀咕了幾句,終於搖了搖頭,帶著他的兩壺酒,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了院子。
“咚——”
一塊石頭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張知秋的後腦勺,他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過身,吼道:“你煩不煩!我都說……”後半句話,因為過度驚訝,卡在了喉管裏。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眼裏又是興奮又是欣喜,“你?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門口,站著一個粉衣少女,正是讓張知秋牽掛了多日的舞兒,她有些不高興地說:“這是我家,我當然應該在這裏。”
“對哦。”張知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我一時興奮,竟然忘記了。”
“有什麼好興奮?我跟你又不熟。”舞兒別過臉去,看都不看張知秋。
她的冷淡讓張知秋一愣:“你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見舞兒仍是不理,他不禁有些頹喪,“你知道的,我根本不清楚那個擂台是怎麼回事,後來糊裏糊塗贏了,隻好進了醉鳳樓。不過,我就跟那個蝶……蝶衣說了一會話,然後馬上離開了。出來後找你半天,都沒見到你的人影,這才回飛花穀。”
舞兒鼓著腮幫子:“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都說跟你不熟了。要解釋,就跟你那個小師妹解釋好了。”
張知秋怔了怔:“小師妹?你是說菁兒麼?”
“我哪知道什麼金兒銀兒的,就是剛才在這裏的那個。”舞兒雙手環胸,似乎還在生氣。
她這一問又讓張知秋想起了自己如今處境,頓時衝散了重逢的喜悅。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低垂下頭。是啊,對誰都不用再解釋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舞兒忍不住又好奇道:“哎,你怎麼了?”
“沒什麼。”張知秋費力地擠出一絲苦笑,“能夠在這個時候再見你一麵,真的太好了。”
舞兒瞪著一雙美目:“喂,你怎麼這種語氣,說得我好像快死了一樣。”
死?張知秋身子一震,又很快定住了心神,他輕輕道:“對不起。”
“你……你別這樣啊,我不生氣了還不行麼?”舞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眉頭擰了起來,“我也是氣你不辭而別嘛,人家把你當朋友,擔心你被責罰,還特意去飛花穀找你,可是你們那裏守門的都好凶,根本就不理我。我沒辦法,隻好回家來,誰知道剛才竟無意中發現你在這裏,還和那個金兒銀兒聊得起勁,完全把我忘光了,你說我能不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