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法?早把這檔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命都快沒了,還練什麼心法?一時間,他竟然有些自暴自棄,幾乎要宣泄出自己的情緒。可這又有什麼用呢?他再笨,也能看出陸蘇說要另找解藥的話不過是安慰之言,這世間,恐怕再沒有人可以救自己的性命。
見張知秋呆呆不語,屠冷月還以為他練功沒什麼進展,所以不知該怎麼回答,於是歎道:“你入門太晚,領悟慢也是正常,不用太在意,何況勤能補拙,隻要你加緊……”
“不。”張知秋打斷了屠冷月的話,眼神裏折射出一股倔強,“不是領悟慢,是我根本就沒有領悟。”還不等屠冷月反應過來,他又接著說,“知秋自認不是習武的材料,這幾天也沒有再繼續練習,請師父放棄知秋吧!”
“你!”屠冷月氣得臉色發白,適才強壓不滿,換上一番好言好語,就是指望能將他往正確的方向引導,誰知道這孩子竟說出這等語言,簡直是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她喝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張知秋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撲通一下跪在屠冷月麵前:“知秋已經考慮得十分清楚,句句發自肺腑。知秋待在此處,隻能拖累大家,懇請師父讓知秋先回飛花穀。”他雖仍喊屠冷月為師,卻並未自稱弟子,語氣中竟然無比決絕。
“啪!”屠冷月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滿臉盛怒,嘴唇都在發抖,她指著張知秋,正要痛斥一番,門外突然傳來了菁兒的聲音。
“師父,巳時將近,慕容莊主請所有人都去前莊。”
屠冷月站了起來,含怒的目光射向張知秋:“收回你剛才的話,現在馬上隨我去前莊,待英雄會結束,我再跟你算帳!”
對不起,張知秋的心裏有如刀割,他隻能反複在內心深處念著這一句:對不起,此刻,我真的萬念俱灰,隻想找個地方安靜的死去。
對不起……
……
前莊,空闊的廣場中,此刻密密麻麻全是人,正中擺了兩排太師椅,慕容策以莊主身份坐在上席,他身側,左右各站滿了莊中護衛。對首,磐龍寺、玄春門、慕容山莊、定湖幫、紫竹教、五毒派、飛花穀、軒轅門、鐵拳堂、七絕幫、霰廣派等二十六門派分兩列入座,其餘弟子,則站在各門派對應的身後。
張知秋正想向飛花穀方向走去,突然被身後一人叫住:“張少俠。”
回過頭,居然是慕容默,張知秋有些奇怪,他跟此人雖見過一麵,但沒有任何交情,再說,自己在飛花穀中碌碌無為,他何以知道自己的姓氏?
“張少俠,對我慕容山莊的夜景可還滿意?”
夜景?什麼夜景?張知秋一頭霧水,不知道慕容默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他這副模樣,慕容默語氣變得有些不耐:“昨天晚上,貴幫弟子都在房中歇息,惟獨張少俠不知所蹤,難道不是去欣賞夜景了麼?”
難道他也知道自己中毒的事了?張知秋的心漏跳了一拍。轉念一想,不對啊,他指的是夜裏,已過了毒發的時間。想到這裏,他鎮定道:“昨天睡不著,去溪邊轉了轉。”
“是麼?一個人去的?張少俠這麼好的雅興?”慕容默不依不饒。
“恩,就我一個人。”張知秋點點頭,“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該去師父那邊了。”
見張知秋的身影隱在人群中,慕容默旁邊響起一個聲音:“昨晚會是他嗎?”慕容默搖了搖頭:“難說,昨天逍遙書生和神冰子也都不在房中。”
此刻張知秋已經走出了幾步,內心還在慌亂不已,總覺得慕容默好像話裏有話,那語氣和眼神都讓人膽戰心驚,一句話也不敢再和他多說,隻有溜之大吉。誰知這時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記,不是吧,這人還跟上來了!張知秋無奈地苦笑回頭,待看清楚來人相貌後,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道:“你……你?”
對麵站著一個身形魁梧,卻獐頭鼠目的漢子,滿臉詭異的神情:“怎麼,不記得我了?”
這人相貌如此特別,怎麼會不記得,隻是在這裏相見,實在直讓張知秋大感意外。他,就是在醉鳳樓前,被上官邪打下擂台的關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