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巷遇襲險逃生(2 / 2)

張知秋忍不住邊跑邊回身去看,蒙麵人正用左手緊緊捂住右肩,指縫間鮮血直湧。他目光驚愕,無比痛惜地看著足下大刀,張知秋這才發現,刀身竟然被穿破了一個圓圓的窟窿,刀上銀環也裂成兩半,散在一旁。

我隻是撿了顆小石子扔他,怎麼會……

張知秋停下腳步,半張著嘴,驚疑不定呆了似的盯住那已損的刀身,似是想說什麼,但哽了半天,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臭小子!”蒙麵人恨恨罵出一句,如餓虎撲食般,凶神惡煞地衝向張知秋。

“快跑!”耳畔銀鈴般的聲音飄過,與此同時,一隻軟軟的手抓住張知秋,拉著他往來路上狂奔。

張知秋經此一嚇,已經是三魂飛了七魄,拔足便跑,再不敢回頭看半眼,甚至連身邊拉他的人是誰,都顧不得去瞧。

也不知跑了多遠,才聽身旁人道:“喂、你、你還跑……那人早沒影啦!”

張知秋一愣,停下腳步,不放心地向後張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跑到另一條大路上,人潮穿梭,熙熙攘攘。

還好還好,這裏人多,就算那蒙麵人追來,諒他也不敢在這大街上對我怎樣。張知秋如是想著,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這才稍稍放了下來。

他抬起臂,想擦去額上汗珠,不料方一使力,才發現自己的右手還緊緊握著一隻小手,手的主人,是個十四、五歲的俏麗少女,正是那日在穿雲居中被劫了銀兩的舞兒。此時,舞兒一張俏臉泛著紅潮,額上沁滿了細密的汗珠,眸子裏似乎有嗔又有怒,正定定看著他不說話。

張知秋刷地紅了臉,急急鬆手,發現掌心已是汗水涔涔。“我……我……”一時大為窘迫,不知說什麼才好,見舞兒香汗淋漓,他竟直覺地將右臂遞了過去,“擦、擦汗。”

不料,舞兒竟“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戲謔道:“誰要你那破衣服。”張知秋這才看到,右手袖管早被蒙麵人削了個稀爛,現在隻剩幾根布條掛在臂上,著實狼狽。他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溫暖陽光下,兩張年輕的臉相視而笑,不覺化解了方才的尷尬。

舞兒從袖裏摸出一方錦帕,邊在額頭上擦拭邊問:“剛才那人是誰,他為什麼襲擊你?”

“這個……我也不知道。”

舞兒睜大了一雙美目:“人家砍你,你也不問問他為什麼砍你?”

“他上來就砍,我躲都躲不及,哪還有工夫問哪!”張知秋有些委屈,這幾天也不知招誰惹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讓自己給碰上了。

“哦,”舞兒點點頭,似乎認可了這個答案,柳眉一揚,又興奮地問道,“剛才你究竟用的什麼暗器?竟然那樣厲害!”

暗器?她說的是那顆小石子麼?剛才一幕那般匪夷所思,如果真說是顆石子,隻怕她會像菁兒一樣,又對自己心存懷疑。張知秋拿定主意,道:“呃……是師父……師父給我的……獨門暗器……不能說的。”說是暗器還尚不為過,可這師父二字卻是子虛烏有,他生平不會撒謊,此刻說起話來已是吞吞吐吐。

舞兒並未覺察,隻是撅了嘴道:“哼,不說便不說,我還不稀罕知道呢!”說罷,她徑直向前走去。

“哎!”張知秋緊跟了兩步,與她並肩,“我還沒謝謝你救了我。”

“我隻是不喜歡欠人情而已,那天在黑店裏,雖然你沒使上什麼力,勉強也算是想幫我,我就還你這個情啦!”舞兒的唇角揚起一抹輕快的笑,“不過我對你可是救命之恩啊,不能跟你上次扯平的,算起來還是你欠我!”

“那是自然!”張知秋一臉正色看著舞兒,“姑娘有什麼要我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舞兒笑得更加厲害了:“你這人還真是有趣,隨便說說也這麼認真。好,就算你欠我一個人情,先記著,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張知秋點頭如搗蒜,在他心中,這便是個比山還要重的承諾了。舞兒卻不以為意,仍是步子輕快地向前走。

“你去哪裏?”見她滿麵春風,張知秋不禁有些好奇。

舞兒對著他伴了一個鬼臉:“難得甩掉默哥哥,我當然要好好玩耍一番!”

默哥哥?是那天把她抓走的灰袍男子麼?

正思索,舞兒拽了他的胳膊:“走快點,前麵好生熱鬧,我們也去瞧瞧!”

她如白玉般的手指觸到自己的胳膊,張知秋忽然感到一陣軟軟的酥麻,又想起剛才兩人手握手的情景,不由得臉都紅了。

舞兒並未看到他的異狀,她正興奮地看著人潮如織的前方。

巨大的牌匾被簇擁在百花之中,上書三個大字。

醉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