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高陽使了什麼花招,生生就把展信半路調回,讓高陽惱火的是,換派接手的教官,依然沒有選擇他。
部隊裏的一切都是金規玉律。
高陽和他戰友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體能訓練、吃飯、睡覺、想老婆。
偶爾有個人能請個假出來放個風(他們稱之為“下街”),經常就會跑到一些燈光若明若暗的小巷子裏不知道幹嘛。
這些常年性壓抑而性能力卻處於巔峰階段的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們,見到女人的胸罩都會激動的手指發顫,滿眼含淚地狂吻半天。
高陽有時候會帶上我跟他們一起吃飯,他們一般都會禮貌地說“嫂子,吃菜吃菜”,然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胸部看呀看,高陽一般桌上不掃兄弟們的興,隻要他們不動手,說什麼高陽都會笑著說,操,這我老婆。
15
9月14號,展信走了。
我們班女生都哭的都跟後宮沒了皇帝似的。
一邊哭一邊去拽展信的袖子不讓他走,很多人跟他合了影,我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看他。軍人的傲與毒,在一片梨花帶雨的挽留中昂然有型。軍車離開的時候,一車的軍人站在上麵,他們回首揮袖,若幹還哭了,可能是因為看好了哪個妹妹不能捎走而無限悲傷。
展信走了,生活照樣蓬勃。後來大合唱,搞社團,把帥哥,發書了,大家就上課,誰也沒再提展信,畢竟人要過的還是現實生活。有人會在意千裏姻緣,但沒人把它當飯吃。
一個月後,學校社團招新,我跟蘭冬離的擺攤桌子緊挨著,兩個都自以為天下第一牛逼的女人誰也第一次見麵就白瞪了對方一眼,直到一個好看的男人先來到冬離的桌前晃悠了會兒,然後步伐堅定地轉投到我的門下,冬離才放下高冷地身段,玩命跟我當街撕逼。
後來我才直到,大一那一年的社團社長,除了我和冬離是新生,其他的社團都是大三的學長、學姐在把持局麵。
冬離天生就喜歡隻結交牛逼人士,並經常沒來由地要去攻擊一些並不熟悉的傻白甜。
冬離覺得找閨蜜就像是找男人一樣,一定要氣場一致,她經常說我高冷到不知廉恥的地步,並在一個午後主動叫我去學校對麵的同福客棧擼了兩串大腰子,正式宣布了我從此是她唯一閨蜜的至高事實。
一段時間裏,我們從來不跟其他姑娘一樣,跟寢室,跟同班同學密切往來,而是倆人穿上一樣的衣服屌兮兮地漠視著前方,敵對著一切匪夷所思的目光,恨不得在臉上寫個“大牛逼”才能表達清楚我們的貴族氣質。
後來在一堂自修課上,冬離跑過來找我說,我們倆整天雙進雙出實在是太拉拉了,經過周密論證,我們得到了一個結論,我們還需要一個誌同道合的姑娘。
實驗課那天,冬離給了我一件白大褂,說,你就跟在我身後,假裝是我臨床專業的學生,反正這些學霸呆子們也都認不過來,於是我們在臨床實驗室魂不守舍地朝著對麵實驗室張望,事實上,我們根本不知道方小瓦長啥樣。
冬離說,這種囂張女人在人群中會發光,你不信我給你一下拎出來。
我點點頭,聽見老師讓門口旁邊的學生打開了排氣扇,然後叮囑大家不要大驚小怪,之後一下子從一個實驗台下邊拉出來一具男屍的下半身,我“嗷”一聲捂著嘴就跑到樓道裏。
冬離緊跟我身後,“咯咯”笑著說:“郎月,看你這點出息啊,一個屍體給你嚇成這樣。”
“我倒是不怕屍體……為啥隻有下半身啊……還是具男屍……你看沒看見他下邊那旺盛而烏黑的毛發……感覺他死不瞑目啊”。我邊幹嘔邊磕磕絆絆地說。
冬離樂得前仰後合,突然也喃喃地說:“對啊,另一半屍體哪去了,我還想看看這男人的容貌呢。”
“在我們實驗室。”一個女聲突然回答了我們,這時,我們才注意到對麵實驗室也跑出來一個幹嘔的女生,倚著牆角,蹲在地上,臉色十分難看。
冬離盯著她看了三秒,突然冷冰冰地說了三個字:“方小瓦。”
那個姑娘猛地一抬頭,看了冬離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說:“郎月,蘭冬離。”
冬離一愣,既然欣喜地朝著我遞過一個眼神,便要拉她起來,說:“哎,你說說你,怎麼跟郎月一樣沒出息,看個屍體都出這個德行。”
方小瓦一把甩開冬離的胳膊,自己扶著牆慢慢起身,冷笑一聲說:“我是福爾馬林中毒,我還怕一具幹屍不成,他要是一個剛殺完還冒著熱氣的屍體才好呢。”
冬離哈哈大笑,一種高山流水一相遇的勁頭兒直抵笑穴,突然她定了一下,低著頭問方小瓦:“你班裏有一個叫商正的,你認識吧?鼻梁特挺的那個。”
方小瓦警惕地看了冬離一眼,說,你問他幹嘛?他不是我班的,商正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