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峰雖然幫了裴左寧也是看在薑筱夕的麵子上,本人對這個弟弟卻沒有多少感情。
尤其,他見薑筱夕似乎有放過裴左寧的意思。
“筱夕,我可能比你更了解裴左寧一點,你不覺得我們鬥垮他太容易了嗎?還有他明明身敗名裂,卻完全無所謂,還有心情天天笑嘻嘻,我覺得他肯定有什麼陰謀,如果你就此放過他,恐怕正好中了他的奸計。”
薑筱夕聞言,心裏頓了一下,可是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到裴左寧有什麼陰謀。
“我不覺得,如果你不願意,我找別人也是一樣的。”
裴峰噎了下,沉默了一秒:“好,我會讓人去辦,隻是筱夕,你記住,同樣的地方不要再摔倒第二次。”
薑筱夕沒有回答,隻是,在回去的路上,忽然不想回到那座冷冰冰的別墅。
她放棄了坐車,讓司機開著先回去,自己卻信步在街上閑逛。
這樣的機會,對於她來說不多,感覺也很新奇。
年輕的時候,她肯定是也跟同學來逛過街的。
隻是,後來家裏一再變故,再後來就跟在了裴左寧身邊,裴左寧那人,看似對付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可是他一心報仇,哪裏會有閑情逸致享樂,他醒著的每一分鍾,都是在琢磨害人和防備人。
那時候,她總盼著他贏了後,能帶自己四處玩玩。
可真的現在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卻隻覺得孤寂。
於是,在這深夜裏,裴左寧被叫出來,接到了薑筱夕的電話。
“筱夕,你怎麼了?生病了?”裴左寧擔心地道。
薑筱夕聽著裏麵沙啞幹澀的聲音,心裏想,生病的是他吧?那樣鐵打一樣的人,也會病?
忽然想到裴峰的苦肉計一說,她心裏閃過一絲疑惑。
“裴左寧,當初你為什麼要救了素不相識的我?”
“因為我那天心情好,你又恰好和顧曉希的名字很像。”
其實未必沒有這樣原因,但是真正的原因是她神色裏絕望和希望交織的樣子,那個樣子很像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他隻是覺得在看著自己而已。
“那為什麼你從來不讓我去陪那些老總吃飯喝酒?”
“你酒量太差,我怕你喝醉了說出公司的機密。”
“你說的真心話?”
裴左寧無聲地笑了笑,他的人,他可以欺負,卻沒有被別人欺負的道理,更何況,他連別人的髒手搭在她的手上都不能容忍,怎麼能允許她去和那些色鬼勾肩搭背,其實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思就很明顯了不是嗎?可他隻以為是占有欲作祟,是啊,這兩種感情誰又說得清。
隻是,等他清醒時候,才發現,他已經容不得她受半份的委屈。
“裴左寧,我愛你的,愛了很多年,現在——也愛。”薑筱夕笑了起來。
“隻是——”
“我也恨你,這輩子,我都無法停止恨你。”
裴左寧的身體一僵,她的聲音很放鬆,似乎終於能說出來,而輕鬆了不少。
“我知道。”
“那你回來吧,裴氏給你當副總裁,和裴峰一樣,你不是喜歡和他鬥嗎?在我手下,你還可以和他鬥。”她的語氣更是隨意,那邊兩個小孩跑過來,其中一個小的才一歲,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薑筱夕忘記了和裴左寧說話,她心疼地跑過去扶起那個一歲的小孩:“別哭了,媽媽呢?阿姨帶你去找媽媽,寶寶,別哭。”
她們的孩子如果還在,也該這樣大了。
裴左寧心裏一痛,握著手機的手指慢慢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