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帶下去”三個字咬的緊緊的,即便常喜不說,宮內的人也明白所謂的帶下去意味著什麼。
.沈瑩瑩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王亞雲的臉色發白,她心裏淡淡歎息。
微微看向窗外,故作不經意的一歎,沈瑩瑩輕輕道,“也到了秋天,這紅嬌閣的楓葉,似乎不是很紅呢。”
這看似毫無由頭的一句話,卻是讓王亞雲聽得心驚。
看著他不斷變得慘白的臉色,沈瑩瑩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笑容。
她這個除了殺人隻愛看小說的小說狂,從前在看到華妃娘娘怒賜夏冬春一丈紅的時候,感到的是對她狠辣的厭惡。可是如今,她卻要用同樣的台詞、同樣的狠厲去對付敵手。
這時的沈瑩瑩才隱隱覺得,或許在這深宮內院中,根本沒有誰對誰錯。
所有人拚勁全力,用盡手段,為的不過是博皇帝的恩寵。而得到皇帝的恩寵,為的也不過是好好的活著。
紅雪可以用詭計來對付她,為她在宮中立威,而她此時以性命相要挾,狠辣有餘,又何嚐不是為了自己保命,再謀其他。
靜靜的閉上眼睛,沈瑩瑩不願再想,她隻等著王亞雲的答案。
王亞雲身子顫抖,輕輕開口,“回……回皇上……回梅妃娘娘,想要讓娘娘醒來,不是……不是券無辦法……”
斷斷續續的話語從王亞雲的口中吐出,雖然不甚清晰,可是洪烈軒和沈瑩瑩兩人聽得清楚。
“有什麼辦法,說……”洪烈軒再次開口,威嚴的氣勢將本就嚇得顫抖的王亞雲壓的幾乎窒息。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老臣,老臣……”
恰在這時,王亞雲期待已久的環佩叮咚之聲,還有那陣陣的香風如約而來。
沈瑩瑩抬眸看去,隻見太後在付良月和蕭棋兒的攙扶下,緩步進了紅嬌閣。
請安、拜禮,太後對著王亞雲冷聲開口,“雪妃情況如何?有什麼醫治的辦法,還不趕快說來。吞吞吐吐,哀家看你是不想要這項上烏紗了。”
“雪妃”二字讓沈瑩瑩,連帶洪烈軒和紅嬌閣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紅雪進宮,乃是和親,雖然進宮大婚了,可是洪烈軒並沒有誥封,更不曾賜予封號。太後的這一句“雪妃”,卻已然認定了紅雪為妃的事實。
紅嬌閣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洪烈軒眉頭緊蹙,不悅的看了太後一眼,而後收回目光。
他多想這個時候開口辯駁,向太後說一句“他不想封紅雪為妃,”可是,他也明白,太後做主他沒有反駁的餘地,況且現在明麵上看,紅雪昏迷不醒,著實不是爭辯的時候。
良久,才聽到付良月開口,打破紅嬌閣內的尷尬,“太後問話,你還不說,若是雪妃有什麼三長兩短,本宮看你是連著這腦袋也不想要了。”
付良月的話,無疑是附和了太後的那一句“雪妃”,可是從她那咬牙切齒的語氣中,沈瑩瑩能夠聽得出她心頭的不甘。
沈瑩瑩微微回神,心底漸漸洋溢起笑意。
紅雪已然進宮,雖然如今她與紅雪勢如水火,可是她真的不是很在意紅雪的位份。剛剛咬緊紅雪公主,也不過是為了刺激紅雪罷了。她若在意,紅雪如今也不會在宮內。
看著付良月,沈瑩瑩腹黑的覺得,讓紅雪為妃,也算不上什麼太壞的決定。
看向王亞雲,沈瑩瑩再次開口,“太後和皇後都發話了,王太醫,莫非……”
沈瑩瑩挑眉,拉長尾音,將那一個“莫非”拖得長長的,不斷變換的音調讓王亞雲顫抖。
“老臣說……老臣說,想要讓雪妃娘娘醒過來,唯一的辦法,便是將娘娘身上的衣服盡數退下,放在鏤空的白玉水床上,以百年的老樹樹根為柴,燒水連燒七日,讓熱氣貫通娘娘體內,讓鬱結之氣散開,經脈舒張,防油一線醒來的希望。”
王亞雲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完,話音落下,便聽到太後和洪烈軒異口同聲的吼道,“不行,絕對不行……”
沈瑩瑩蹙眉,納悶的看向洪烈軒。
太後如何反應她都不會覺得奇怪,隻是洪烈軒這突如其來的否決到底是為了什麼?
眼底滿是疑惑。
洪烈軒像是讀懂了沈瑩瑩的不解一般,輕輕開口,“白玉水床是父皇為母後打造的,廢了十年光陰,意味著十年相守。母後尚未享受過水床之暖,她人如何能捷足先登?”
“可是……”王亞雲吞吞吐吐。
卻聽得太後輕輕詢問,“用這白玉水床哀家倒是沒有意見,隻是可否不盡退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