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後的話,沈瑩瑩微微側目。
她著實沒有想到,太後之所以會說不許,不是因為白玉水床是先皇對她的恩賜,而是顧及著衣衫盡退,對一個剛入宮的妃子來說,有損皇家的顏麵。
微微點頭,不著痕跡的看了王亞雲一眼,再遠遠的向床上的紅雪看去,不知為何,沈瑩瑩隱隱有種感覺。
她莫名的覺得,紅雪的昏迷,跟著白玉水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時也想不清楚,沈瑩瑩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
隻聽王亞雲輕輕開口,“回太後,雪妃娘娘因為驚嚇的緣故,身帶鬱結之氣,盡退衣衫不過是為了水床的溫度能更好的到達娘娘體內,盡早讓這鬱結之氣散去。”
一邊說著,一邊為難的看向太後,稍稍停頓,他才繼續開口,“若是不盡退衣衫,老臣還有一個法子,隻是……”
“隻是什麼?”見不到王亞雲吞吞吐吐的樣子,太後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厲聲問道。
太後的怒意詹先鋒的明顯,洪烈軒忍不住出口,“有什麼其他的法子,趕緊說來。”
“就是,一個新進宮還未侍寢的妃子,被脫光了衣服,著實有損皇家的顏麵。若有其他的法子,還請王太醫快說才是。”蕭棋兒恰到好處的附和。
話音剛落,沈瑩瑩便感覺到太後冷冽的目光,猶如霜刀一般飛來。
她心裏自然清楚,蕭棋兒的這句話明著是在催促王亞雲說辦法,實則是在強調紅雪還未侍寢。
想著紅雪大婚那日,洪烈軒與自己翻雲覆雨,沈瑩瑩不由的低下頭,掩飾自己臉頰上那抹不自然的紅暈。
“蕭妃說的是。”太後冷冷的開口,似乎想用這濃濃的冷意將沈瑩瑩冰封一般。
洪烈軒不著痕跡的將沈瑩瑩摟緊,這件事是他一手造成的,沈瑩瑩的尷尬他懂,所以他要用這樣的方式為沈瑩瑩解圍。
聽到太後的話,王亞雲輕輕開口,“想要幫著雪妃娘娘散出體內的鬱結之氣,若是想要不盡退衣衫,就隻能以……以人血浸泡百年的雪蓮,每隔九個時辰,服用一次,九九歸一,第九次之後,方可見效。”
王亞雲的話讓太後的臉色微變,即便見慣了場麵和深宮的惡鬥,她也從未聽過這種人血救人的方法。
洪烈軒的臉色暗黑,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摟著沈瑩瑩腰肢的手臂不由收緊,洪烈軒目光灼灼的盯著王亞雲,“荒謬……”
冷冽的氣勢驟然散發,讓本就戰戰兢兢的王亞雲幾乎說不出話來。
連連叩首,王亞雲顫抖著開口,“皇上息怒,這方子是千年古方上的記載,事關雪妃娘娘性命,老臣絕不敢妄言。”
微微側目,看著洪烈軒將沈瑩瑩護在眼裏的樣子,太後莫名的心中便隱隱有股怒意。
想著沈君夜那荒唐的背景,想著沈家的是是非非,想著沈瑩瑩不再是將軍府的千金,而可能是西嶽的女人,身份不明,太後打心眼裏喜歡不起來。
蹙眉,冷哼,太後對著王亞雲冷聲道,“你確定,以人血浸泡百年的雪蓮,雪妃就能醒?”
“這……”王亞雲吞吞吐吐,良久才叩首,“回太後,這方子是個古方,老臣從未試過,不敢斷言一定能成。但若是按照老臣的方法,一切順利的話,應該有七成的把握。”
付良月上前兩步,款款立到太後身側。
看著戰戰兢兢的王亞雲,她輕輕開口,“現在雪妃已經是這種狀況,別說是七成的把握,就算隻有一成半成,也定當竭盡全力才是。百年的雪蓮宮中倒是有,隻是這人血……”
沈瑩瑩靜靜的聽著,越發覺得多日不見,付良月的心思更縝密了許多。
話說七分,留下三分,卻是比盡數說出來更要人命。
果不其然,聽到付良月猶猶豫豫、意有所指的話,太後蹙眉問道,“血一定要人血,可還有別的要求?”
“回太後,這血定然要活人血,如此才能活血。而且人的血看似相同,實則不同。每個人的血都有差異,所以這九次的血,一定要一個人的才行。”
王亞雲的話,讓紅嬌閣房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用活人血浸泡雪蓮也就算了,這九次卻需要一個人的血,如此多的血,要誰來獻?
房間內的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麵麵相覷。
太後冷眼掃過宮內的丫鬟,半晌才出口,“主子的命就是你們的天,如今雪妃有難,你們都是雪妃身邊的人,難道不應該盡自己的一份心?”
聽到太後的話,宮內的宮女一個個嚇得連連跪到在地上。
這時,鈴兒麵帶淚水的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太後身前,哭訴道,“太後,奴婢自小服侍娘娘,娘娘待奴婢極好。今日娘娘有難,奴婢願獻血給娘娘,哪怕一死,隻要能換娘娘康泰,奴婢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