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切都逃不過洪烈軒的耳朵,更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洛雲各家的形勢他看得清楚,若不是為了平衡文武權貴,他如何會有如此多的嬪妃?付良月如此,蕭棋兒如此,純妃、麗妃更是如此。
在這皇宮之內,他真正有情的女人,隻有沈瑩瑩一個,可是即便是她,也沒有逃出皇權牽製的圈子。
“你說的不錯,各家族之間,隻有製衡才能持久。可是這些跟皇權沾邊的家族,哪一個安於現狀?前朝家族希望後妃得寵,光耀門楣,抬高地位;後宮嬪妃希望家族加官進爵,一家獨大,拱衛妃嬪寶座。二者相輔相依,才會有這樣的信傳出來。”
洪烈軒怒氣衝衝的說著,大手不斷加大力道,將那一張紙條攥緊。
沈瑩瑩看著洪烈軒的動作,知道他氣,於是伸手握住他拿著紙條的手,微微一笑,輕輕撫摸掰開,將紙條拿到了自己手裏。
“你說的不錯,前朝和後廷從沒有一刻是可以完全劃清界限的,這些事我們不可避免,所以生氣也無用。”
淺笑著說完,沈瑩瑩再次將紙條舒展平整,而後卷起,塞回了原來的位置。她這才轉頭問道,“暗衛給這信鴿服了什麼,怎麼讓它醒?”
洪烈軒搖頭,其實他心裏清楚,信鴿中的是樂逍遙,一種淡淡的迷藥,隻要有解藥,即刻便可以醒,活蹦亂跳。
可是,他不想告訴沈瑩瑩,若是蕭家真的對付沈家,那就意味著沈瑩瑩失去了身後的依靠。就算他全力護著,終有一日,沈瑩瑩也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受人排擠、打壓,甚至指責、唾罵,愛沈瑩瑩至深的洪烈軒,如何舍得。
像是看透了洪烈軒的心思,沈瑩瑩微微一笑,他既不說,她也不強求。
緩緩抬手,取下頭上的彎月流蘇金步搖,沈瑩瑩微微一笑,“你既然也不知道,那我就得用些特別的辦法了,但願不會讓蕭家的人看出破綻才好。”
說著,沈瑩瑩用不要尖細的一端,插進信鴿小小的穴位上,受了步搖刺激的信鴿漸漸轉醒。她微微一笑,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款步走到窗前,掀開窗子,將信鴿放了出去。
洪烈軒靜靜的看著,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阻攔。他心裏清楚,沈瑩瑩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即便是他,也不行。
無奈,洪烈軒將沈瑩瑩攬在懷裏,“你這是何苦呢?”
“就算我攔下這道密信,該來的還是會來。我知道,沈家是我的依靠,可是將軍府也是洛雲的依靠。若是沈家連區區蕭家的打擊都承受不住,又如何助你守家衛國?如何當得起將軍府三個字?”
沈瑩瑩的話不重,可洪烈軒聽來卻是擲地有聲。將沈瑩瑩緊緊的抱著,洪烈軒心中有幾分欣喜,而更多的是心疼。
回抱住洪烈軒強勁的腰,沈瑩瑩微微一笑,“不過,醜話我可先說在前麵。洪烈軒,蕭家對付沈家,我可不保證我不會暗中幹預,至於她蕭棋兒,敢接二連三的出招,也不能怪我手下無情,知不知道。”
“好……”洪烈軒在她耳邊輕輕呢喃,別說是對付害她的蕭棋兒,就算是她沈瑩瑩現在想捅破天,他也隻有一個“好”字。
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幸福的笑意,“洪烈軒,謝謝……”夜色沉靜,月也羞答答的半遮麵,可這景色是那麼醉人,更沉醉了她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