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自由的機製在反映在人與人的關係中的表現形式為施虐-受虐傾向,即渴望臣服或主宰的衝動,在弗洛姆看來施虐和受虐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施虐狂希望對方能像“陶工手中的泥土”那樣,不敢反抗任憑其擺布,達到對弱小者完全統治的目的,而受虐狂則通過成為比他強大的某人或某物的依附而體驗到與他所屈從的對象的同一性,從而克服其個體生存的分離性,這種形式同樣以放棄自我的完整性和獨立性為條件,因此弗洛姆分析指出施虐和受虐自於同一種性格結構,都是以放棄個人自我的完整性和獨立性的方式來獲得“共生”的目的。
弗洛姆在施虐-受虐的基礎上還研究了人際關係中的虐待倒錯和破壞欲前者產生的原因在於這種現象被認為證明了苦難和軟弱是產生衝動的目的,但事實上,更確切的說受虐倒錯的目的在於性快感,即由無助和軟弱等肉體束縛所引發的興奮和滿足,而受虐傾向主要是指精神上的受虐待,施虐傾向多與破壞欲相交織,在施虐欲望受阻的情況下會產生破壞傾向,其強弱視整個生命受阻的程度而定,他認為焦慮和挫折是破壞欲的兩個來源,文化上的禁錮增加了這一欲望發生的可能性。
逃避自由的機製表現在人與社會的關係上被稱為迎合機製,又稱“強製機械機製”或“機械趨同機製”,即人主動放棄自我,按他所在的那個社會的文化模式所提供的人格把自己完全塑造成人們希望他成為的那種人,弗洛姆認為有這種傾向的人他們的原始活動常常被偽活動所取代,因而原始自我也被為自我所取代,他們由於內外在的壓力,不得不將自己的人格塑造成被期待的人格,借此擺脫孤獨和微不足道的感覺,但是這種放棄個人獨立人格,放棄個人完整性,成為萬千沒有獨立意識思想的機器人中的一個的代價是迷失了自己,異化了靈魂。
三、逃避機製的解除
弗洛姆認為消極的自由帶來逃避機製的產生,但是他也同時堅信在自由擴大的過程中還有一種積極的自由存在,人在積極的自由麵前沒有重負感,因為積極的自由是以實現人恢複人的自我為目的的,個人通過自發的活動積極的與世界發生聯係就不會再有是一個孤立的“原子”的感覺,這時生命隻剩下最本質的意義,即生存活動的本身。
勞動是自發性的另一個組成部分,這裏的勞動是指一種創造性的活動,弗洛姆強調這種創造性的勞動不以占有為而以自身存在為目的,這樣一來作為阻礙人向自我回歸的貪婪,嫉妒和懶作等惡習就會在很大程度上被抑製,當人回歸到自身並長久的保持著自己的完整和獨立時,他就再也不用到外麵去以畸形的方式去尋找庇護,因此弗洛姆相信“勞動是人的自我表現,是他個人的體力和智力的表現,在這一真正活動的過程中,人使自己得到了發展,變成了人自身,勞動不僅是達到目的即產品的一種手段,而且就是目的本身,它是人的能力的一種有意義的表現,因此勞動帶來愉快”④
四、總結
對於弗洛姆關於自由問題的探討及其所由此提出來的解決方法曆來爭論頗多,褒貶不一,但是曆史總在辯證的過程中向前不斷發展,因此對於這樣一個有爭議性的理論我們更應該辯證的去認識和思考,弗洛姆從人本主義出發,對現代個人的行為進行具體分析並尋找出與之相對應的心理根源,從而引起人們對現代自由狀態的深入思考,極大的豐富了人們對自由理解的層次。(作者單位:曲阜師範大學)
注解
①弗洛姆:《馬克思關於人的概念》,紐約1979年版,第47頁
②弗洛姆:《健全的社會》中國文聯出版社公司1988年版第144頁
③塞西爾、安德魯斯:《返璞歸真——重回美好的生活》天津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1頁
④弗洛姆:《馬克思關於人的概念》複旦大學出版社1983年版第7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