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把人送到家了,現在人家父女倆有話要說,他也沒必要跟了……吧?
沈瀾正在去留之間無法取舍,就見一個高大的黑衣保鏢大步走來,跟他擦肩而過,隨即緊跟著徐文儒走進電梯。
“……跟女兒見麵還帶保鏢?”沈瀾摸了摸鼻子,眼珠轉了兩圈,咧開嘴嘿嘿一笑。
嫂子爹看樣子也不像是來跟嫂子聊父女情的,萬一父女倆談崩了,嫂子一個小姑娘鐵定要吃虧的……
再者說,嫂子爹竟然連保鏢都帶上了,老大不在,嫂子那就是孤立無援!所謂輸人不輸陣,他沈瀾可是執行過國家首長的護衛行動的,往那兒一站,一個頂倆!
最重要的是,嫂子要真的掉了一根毫毛,別管是嫂子爹還是嫂子媽。就算天王老子動的手,在老大那兒,這筆賬,他沈瀾都逃不了!
想到容寂,沈瀾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朝電梯奔了過去。
自從進入娛樂圈被徐文儒趕出家門以後,這裏是徐子蕎住得最久的公寓,雖然老舊,但是家裏的一切都是她忙裏偷閑,親手布置的,溫馨舒適。但是跟徐家的別墅比,自然是談不上富貴奢華,有些簡陋了。
推開門,徐子蕎自顧自地換了鞋,伸手準備拿出一雙備用的拖鞋,動作停滯了一下……那裏擺放著一雙男士的皮鞋和拖鞋。
徐子蕎眨了眨眼睛,已經伸出的手不自然地換了個方向,伸手拿出一雙一次性室內拖鞋放在玄關。
容寂有潔癖,這點執拗即使失憶也像被刻在骨子裏。
他的潔癖世界裏,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半,一半裏有他和徐子蕎,另一半……是“其他人”。
徐文儒如同一個視察的大領導,睨了一眼一旁的鞋櫃,臉上的表情更加僵硬。對擺在麵前的拖鞋視而不見,徑自往屋裏走。
徐子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事實上她當然不奢望尊貴的徐總裁能屈尊降貴地換上一雙拖鞋,就為了不弄髒她辛苦打掃的成果……
“你喝點什麼?”徐子蕎有些尷尬,明明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氣氛竟然比帶了個陌生男人回家還讓人窒息。
徐文儒一步一步,走進這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
這是他第一次來。
房間裏很整齊幹淨,除了空間逼仄讓他不舒服之外,唯一的缺點就是女人的通病……喜歡各種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塞滿空間……比如那張不大地簡約型布藝沙發上,堆疊的抱枕。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用心營造的細節。
不大的電視機旁放著一個小豬存錢罐。
徐文儒緩緩打量的動作驟然挺直,沉這聲音問:“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徐子蕎正往小廚房走,打算用一杯白水打發來視察工作的徐總裁,聞言回頭,“你說那隻豬?”
徐文儒雙唇緊閉不語。
“存錢罐。”徐子蕎不明所以,卻還是解釋道,“心情不好就往裏麵放錢,從一毛道一百,心情越糟糕就放越多,存滿了就去吃大餐。”
徐文儒的瞳孔緊縮,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一晃。
“爸爸!”徐子蕎驚呼一聲,連忙衝到徐文儒身邊,牢牢攙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