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儒文儒~老公……”活潑的嗓音突然響起,“老公~離我一下啦~!”
“幹什麼?”說話的人明顯憋著氣。
“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徐文儒長舒一口氣,他還生著氣呢,卻還是忍不住抬起頭,“存錢罐?你還是小孩子嗎?”
“什麼呀!這是我好不容易想到的……”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像是在他耳邊,又像是在他腦海裏,“以後咱們倆吵架了鬧矛盾了,就往裏麵塞錢,有多生氣就塞多少,哈哈,你脾氣這麼壞,一定很快就能存滿,存滿了,我們就去吃好吃的!”
“我脾氣壞?!”
“好啦好啦,我老公脾氣最好了,都是我欺負你~,”看不到女人的臉,但她的聲音都帶著笑,幾乎能描繪出那張絕美的臉上,明媚幸福的笑,“呐,好老公,咱們不要生氣了~!我害怕,寶寶也會害怕,好不好?”
“哼,你……你這隻饞貓!”徐文儒無奈地一把將女人扯進懷裏,雙手捧著她的臉,親了一下,“看在寶寶的份上,原諒你了。”
“啊~?隻為了寶寶啊?”女人在他懷裏動了動,突然笑著說,“我這就是古時候地母憑子貴!對不對呀,皇帝陛下?”
溫柔的燈光下,徐文儒恍恍惚惚,仿佛眨眼之間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在那個小小的兩居室,那是他和那個絕美的女人,一點一滴親手布置出的愛巢……
以及午夜夢回,縈繞在他耳邊幾十年不曾消失的……她如同一隻不知疲倦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嬉笑聲。
突然,巨大的碎裂聲響起——
那隻傻呆呆的存錢罐摔了個粉碎。
徐文儒渾身一震,突然回過神來,似乎剛剛從夢中醒來,雙眼微眯躲避刺眼的燈光。
這裏……
很像,很像那個小屋。
親手布置的家,漂亮的女人,一個男人……連說話的方式,都是驚人的相似。
不愧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爸爸……”
徐子蕎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雙鬢斑白,他們靠得如此近,麵孔清晰得讓她幾乎懷疑這是不是他的父親……她不是徐子嬌,她記憶中根本沒有與父親這麼靠近的時刻。
剛鑽進腦海裏的畫麵和聲音,真實得徐子蕎這個旁觀者,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幸福。
徐文儒遲疑地轉過頭,眼前的這張臉,真的太熟悉了,眉眼之間,全是那個女人的影子。
“嗯。”
或許是回憶太美好,讓他分不清虛幻和現實,徐文儒鬼使神差地應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回答眼前的徐子蕎,還是回答記憶裏,那個還乖乖呆在她媽媽肚子裏的寶寶。
徐文儒罕見的溫柔讓徐子蕎鼻梁一酸,緊緊握住徐文儒的手,用力到手掌微微顫抖。
“爸爸……”徐子蕎感覺喉嚨發緊,“你……和媽媽,既然那麼相愛,為什麼你要……”
徐子蕎沒能說下去……為什麼你要出軌?出軌的對象,還是媽媽的妹妹,那樣諷刺!
“相愛?”徐文儒迷離的目光逐漸清明。
眼中的柔和一掃而光,徐文儒嗤笑一聲,“和誰?你媽?”
“對,你和媽媽的家……你明明是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