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褚在稍稍愣神之後,就明白了阮惜樂為什麼會這麼說。
雖然馮之檬馮之檸是阮惜樂最好的朋友,但是阮惜樂有自己看待事情的觀念,況且她們的父母做了錯事情,阮惜樂也根本沒有必要一定去原諒他們。
因此阮惜樂才會說出那番話來,她覺得,馮之檸她們的父母,不應該就這麼什麼責任都不承擔。
他們明明就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但是最後承擔後果的人並不是他們,就算他們已經因為被綁架算是付出了一點代價,但最後薑昊言把他們救出來了,他們受到的那些傷害和折磨,和他們做過的事情比起來,根本不公平。
就算不說薑昊言了,隻是討論已經意外身亡的金牙,他當年受了他們的唆使去教訓薑昊言,導致薑昊言不得已的放棄了自己人生的夢想,失去了本來應該很輝煌的一段未來,而那之後,他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的代價,幾乎是更加殘忍的,這也是為什麼薑昊言在知道他受過什麼苦之後也就打算放過他,不再去找他報仇了。
畢竟金牙被騙去黑煤礦裏的生活,仍然也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他能夠逃出來,本來也都算是一個奇跡了。
可惜他逃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機會再去享用那種奇跡,他的人生其實已經注定了結果,隻是或許連金牙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離開這個世界的那麼快,意外發生的可謂是措手不及。
但是他這麼死了,也沒人再為他曾經受過的苦去負責了。
他付出的代價是他單方麵的,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可以被馮之檬她們的父母那麼對待,就算要做些事情,也該是薑昊言來做才對。
她們父母的行為,就隻是……。心狠手辣的表現而已。
他們怕事情會暴露,才那麼做,顯然他們的計劃不錯,金牙真的在那個地方被困了那麼多年,每天除了反複的勞動就再也沒有任何的自由可言了,在那種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枯燥乏味的,連帶著人生都失去了意義,機械性的重複著完全一樣的生活,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種日子對於人來說,也是種非常可怕的折磨。
馮之檬她們的父母不會想不到那種生活對於一個正常的普通人來說等於什麼,但是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心軟的將金牙強製性騙到那種地方去,可謂是殘酷的決定了他之後的人生。
就算金牙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也不該是他們來決定的。
而現在金牙死了,那又要誰來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呢?
阮惜樂覺得這樣的人生太不公平了,雖然她也知道金牙也算是死有餘辜了,可是活著的人也不該就是輕鬆的。
容褚歎口氣,摸摸阮惜樂的腦袋說:“你也知道,他們的身份,做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會受到任何懲罰,況且現在金牙也死了,沒人能夠去指認他們,他們不會再付出任何代價,公平這兩個字,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公平。”
阮惜樂當然明白容褚的意思,但她仍然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就結束了,如果一切就在這個時候塵埃落地,那這個世界也太令人失望。
容褚抱住阮惜樂,在她耳邊輕聲說:“現在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呢,咱們先看看怎麼樣?”
“嗯?看什麼?”
“看看……。之後的一切會往哪個方向進行?”
阮惜樂忽然覺得容褚的話很有深意,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之後,阮惜樂就說:“行吧,公不公平的,咱們以後再說。”
畢竟阮惜樂雖然心裏這樣覺得,但是她也不可能做什麼,就好像容褚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絕對意義的公平,好比她明明知道這一切,但她仍然會因為馮之檬馮之檸是自己的朋友,而選擇了沉默不語,她知道自己也算是幫凶,縱容著馮父馮母那樣的人仗著自己的地位權勢繼續囂張。
她自己也沒有公平到哪裏去。
因為薑昊言一聲不吭的走了,根本沒有告訴過馮之檬,馮之檬自從他走了之後就開始情緒低落,始終沒有辦法緩過勁。
阮惜樂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就問她:“你是因為薑昊言走了這個事情難過呢,還是因為他離開了你而難過?”
馮之檬很肯定的說:“都有。”
這種複雜的情緒,控製著她的情緒,讓她沒有辦法從低穀裏走出來。
阮惜樂看向馮之檸:“商戟沒有透露過薑昊言去哪裏了?如果有確切位置的話,說不定能夠找到他,我想檬檬應該還有很多話想和他說。”
馮之檸搖頭:“沒有辦法知道,商戟說,這個是他唯一不能夠告訴我的事情,因為他要尊重薑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