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澤,滿是受傷,有些驚慌失措地啞著嗓子“你認得我……”
“折顏!”比諸我的訝異痛楚,獨孤淵亦是疑惑不已,為何雲澤仍是記得我?雖說雲澤已然是西澤國的郡馬,但自他而言,不過是為了讓我吃醋亦或是有旁的緣故,又怎會不記得……
獨孤淵低沉磁性的聲音並未喚回我的意識,我失魂落魄卻是紋絲不動,無神空洞的鳳眸滿是哀求:“你騙我的是不是?”
雲澤似是詫異地看著我,眸子裏一派清明冷漠,仿若我不過是個陌路人:“恕雲澤不才,霖後的意思我未曾明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拚命拚命地搖著頭,仿若這般便能將那些個從雲澤嘴角緩緩溢出,卻是極為傷人殘忍的話甩掉。
“霖後……”景鳶顯然有些不悅,雲澤剛剛醒來,身子必是極為虛弱的,而我卻似瘋了一般,獨孤淵亦是黑著臉甚是陰沉,隻是礙於我乃是霖國的帝後,故而較為婉轉“雲澤剛剛醒來,若是有什麼事,還請以後待他恢複了再說吧。”
景鳶這話說得夠顧及我的麵子了,隻是那時,我卻是極為惱火的,他怎麼可以忘了我?他……怎麼可以……忘了我……
“折顏!”饒是獨孤淵再為寵溺我,畢竟我也是他的帝後,這般緊著別國的郡馬,麵子上亦是過不去的,聲音不自覺地透著嚴厲“景鳶郡主說的極是,還是等郡馬恢複了身子再說吧。”
我想,那時,我約莫是心死了,雲澤這般清楚地告訴我他記得我,記得我是霖國的帝後,記得我是獨孤淵的妻,細細想來,我寧願他不記得我,至少他是愛我的,可如今,他仍是記得我,且將我們之間的一切忘得幹幹淨淨。
“我們走吧。”我咬著牙,狠下心來轉身離開,不曾再留戀雲澤,景鳶見狀微微欠了欠身子,露出清冽精致的鎖骨,還有……那枚白玉扳指……
我猛然抓住景鳶的皓腕,凝視著她襯得鎖骨愈發精致的白玉扳指,聲音極是冷徹心扉,仿若從地獄傳來:“是雲澤給你的?”
景鳶似是被我嚇著了,顫顫地護著脖頸上的白玉扳指,甚是寶貝:“霖後,這是雲澤送我信物。”
我微眯著眼,極為瘮人,眸子清冷得能將人結凍成冰,比諸千年寒冰更甚,周身怖人的煞氣來勢洶洶,饒是身旁龍氣護體的獨孤淵也弱了幾分。
“這是你給她的?”我直直地看著雲澤,聲音冷漠泠然,氣勢逼人“是,還是不是?”
雲澤顯然有些不悅,我咄咄逼人的樣子卻是極為嚇人,但是因著我是霖國帝後的緣故,又不得不稍稍委婉些,眸子裏的不滿卻是騙不了人的:“霖後,這白玉扳指確是我給景鳶的,不知有何不妥?”
“嗬嗬。”我自嘲地笑著,卻是無比的苦澀“是啊,這些事與我又有何幹係呢,既是送出去的東西,自是無權再管的。”
話落,我踉蹌著步子向郡主府外走去,獨孤淵甚是憂慮地攙扶著我,卻隨即被我甩開:“別跟著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獨孤淵雖是極為寵我,可是比起我的安慰,他更加在意:“你這個樣子,我又怎能放心。”
“走開!”我冷冷地轉身看著獨孤淵,消瘦的肩膀卻透著無助“別跟著我!我的性子你該是知道的。”
內堂的景鳶與雲澤皆是訝異地看著爭執的我們,極為不解,我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內堂,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
就這樣,我將他們甩至身後,天灰蒙蒙的,漸漸烏雲籠罩,陣陣雷鳴夾雜著閃電將天空生生割裂成兩半,滿滿的皆是雲澤漠然的神情。